“什么——当然不是!”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殿下,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哈!这话该我问你才对吧,”重阳怒气冲冲的开口道:“本来今天开开心心的,我觉得我和你确定了心意,就非往偏路上想,非要把我想的那么不堪!你当我是什么人?随便就能出卖自己的人吗?”
“怎么又扯上……我什么时候说过你……”我估计着树上还有听墙角的侍卫,忍着气压低了声音:“殿下,你不要胡搅蛮缠,好不好?”
“你怎么这样,得偿所愿了,所以不珍惜了吗?”
“什——我得偿什么所愿了?”我无语道。
“你喜欢我那么长时间,连刘嬷嬷都说你暗恋我暗恋的可辛苦了,我终于喜欢你了,你不得偿所愿了吗?好呀,刚刚确定了我的心意,你就这么糟蹋我的心意,你听听你刚刚说的什么话!”
我:……
虽然我的确觉得自己没有什么错,但是被他这么一通指责,再看他那鲜艳异常的嘴唇,我觉得自己的气势瞬间就弱了下来。
“对不起,”我诚恳的说:“是我太狭隘了,请原谅我。”
“哼,”重阳哼了一声,抬起我的下巴侧过来又碰了碰我的唇,才不情不愿的说:“好吧,我原谅你了。”
我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气。
“殿下,那我们回——呃?”
他对着我伸出手。
我一愣,他手心朝上,皱着眉说:“你们女孩子不是都爱被牵着吗?”
我“哦”了一声,觉得耳朵有些发红,但还是伸出手,将自己的手小心翼翼的放在他的手心里。
他纤长的手指翻上来,紧紧的扣住了我的手。
其实过了这么久,在我看来还是一样的温度,只是那时候他受了伤,手总带着一些冰凉,而现在握住我的这只手很温暖,带着明显的养尊处优。
树上突然传来几声善意的咳嗽声。
“今天你们救桑姑娘有功,都去领赏钱吧,”重阳心情很好的说:“不用你跟着我们俩了,我带她走走。”
树稍微动了几下,几道黑影飞了出去。
他刚刚看着游刃有余,可是实际上我能感觉到紧握着的双手之间有潮湿的感觉,其实手指都有些打滑,但他面无表情,还是紧紧的抓住我的手。
我本来想问他是不是没有牵过女孩子的手,但又怕他恼羞成怒,现在的重阳不是太子,而是比月见还难搞的傲娇公主。
我们就慢慢的走着,然后来到了一片正在盛开着荷花的池塘边。
这是一池开的异常漂亮的荷花,现在已近黄昏,暖红色的夕阳照在那些粉色白色的花瓣上,将它们涂上一抹异常绮丽的光彩,微风习习,送来暗暗的荷花香气。
这让我忍不住想起月风第一次带我去看花的场景,那是我们成亲后的第一个月,他在山间发现了一片自然而生的紫色的花海,风吹过来就像深紫色的波浪,我不知道那是什么花,但是那种幽深的颜色有时候还会盛开在我的梦里。
重阳突然开了口。
“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关于你和我我也想了很多。”
“什么?”我看着他,他垂着眼看池面的荷花,睫毛又长又密,在脸上投下浅浅的阴影。
“在我有限的记忆里,我从未对除了你以外的第二个女子产生这么浓厚的兴趣。”
我笑了一下,说:“这是夸奖吗?”
“嗯,”他看了我一眼,说:“我虽然失过忆,但我是怎么样的人我还是心里清楚的,我确定我并不是一个色胚。”
我想起我和作为重阳的他相遇的第一次,不觉有些好笑,那可算不上是什么愉快的记忆。
私闯民宅,对仅仅见了一面的女子强吻——这句话真的很有歧义。
他说:“看见你第一眼,我就觉得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他很自然的将手放进我贴身的口袋里,然后捏出那枚凤佩来。
在夕阳的余晖下,那温润的玉佩上雕刻的凤凰栩栩如生,流光溢彩,仿佛活过来了一般。
“这枚玉佩是我贴身之物,我无论如何都不会随随便便把它给旁人,”他说:“如果在你身上,那只能说明我曾经将它给过你。”
他目光中闪过一丝犹豫,问道:“我们以前……”
“不,”我说:“没有以前,什么都没有,殿下,现在并不是去问过去的时候。”
如果过去的记忆对他现在的生活没有任何的影响,只能说明那些记忆的确没有存在的必要。当我认出他的那一瞬间我就很早就明白了,我同他已经完全没有了可能。
我虽然算不得聪明,但我比任何人都知道他未来要走的路,他是高高在上的太子,他是未来要坐上皇位的那个人。
而我绝对不是能陪在他身边的人。
我养得起在稻田里捡来的月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