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月见就要哭出来了。
可是她紧紧抿着嘴唇,最后对我很勉强的笑了一下。
“那就先不出去了吧,榆晚姐姐,”她声音有些哑:“今天太晚了,我就先回去了……下次再找你玩。”
她的状态实在太不对了。我皱着眉,伸手想去拉她,可是她退后了一步,这时,从旁边的阴影里突然走出一个人来。
是她身边那个小傻子侍卫。
那侍卫就像个忠诚的影子,他沉默的过来,揽住月见,然后就跳上了房梁。
我怔怔的看着他们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黑夜里。
这下我更睡不着了。
几乎就这样睁眼到天亮,我在酝酿了一点点睡意,谁知一大早就被刘嬷嬷叫醒了。
“姑娘,实在不好意思,但是得取一些你的血。”
她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个看上去晶莹剔透的盒子,还冒着寒气,旁边放着一排针,泛着银色的光芒。
“殿下是要……”生病了?
刘嬷嬷默认了,可能是怕我不同意,又连忙说道:“你别怕,需要的不多,就一点点而已。”
我“哦”了一声,很干脆的挽起袖子,将右手递给她。
原本我就是要救他的,如果是我的血对他有帮助的话,那我是很乐意的。
刘嬷嬷像是捧着什么稀世珍宝一般捧着我的手,看了半天,才从旁边的盒子里挑出一根纤细的银针,然后在我中指上轻轻扎了一下。
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疼痛,然后我看见手指上凝出一颗血珠,刘嬷嬷看一眼我,低声说了句“得罪”,然后另一只手突然在我手腕处轻轻捏了一下。
“嘶”。
一种很奇异的疼痛突然从手腕处一直蔓延到心脏,我感觉我的心脏好像被人捏了一下。
然后被银针刺破的那个小口的血突然就像连在一起的水珠一般,迅速的滴进那个小瓶里。
随着血液的流失,心脏的疼痛变得具体起来,我轻轻的抽着气,缓解的那种奇怪的疼痛。
刘嬷嬷恐怕是怕我挣扎,紧紧的捏住我的手,其实她大可不必如此,我既然说了给那就一定给,就算不捏着,我也会支撑的她取够了为止。
终于等那个瓶子满了,刘嬷嬷立刻将瓶子盖住,然后放到那个寒气四溢的冰盒里,我看了一眼右手,几乎就在她放开我手腕的那一瞬间,血立马就被止住了,只是手指尖有些发白。
刘嬷嬷将东西收好,带着一丝抱歉说:“姑娘,听国师说可能会有些头晕,你再躺一会儿,我给你炖了汤,立马就给你断定了。”
我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样子,忍不住笑着说:“嬷嬷,没有什么关系的,你不必如此。”
“下次如果有需要,嬷嬷直接来问我就好了,”我说:“反正只是一点血而已,又不是要我的命。”
刘嬷嬷脸上的表情突然僵硬了一下,她顿了一下,才笑着说:“怎么会呢,姑娘真是说笑了,呵呵。”
“那个……”我想问问重阳现在怎么样了。
“姑娘,老奴得赶紧把这个送到鉴星观去了,”刘嬷嬷急急的说:“如果再迟一些的话,国师可能就要等急了,有什么话回来再说。”
我只好咽下口中的话,她抱着盒子就急匆匆的出门了。
偌大的东宫里好像就剩下我一个人,我坐了一会儿,又想起月见,他昨天那个状态真的很不对劲,我很担心她。左右现在没有事情,我决定去公主府看看她。
结果扑了个空。
“姑娘,我们公主去了鉴星观,国师找公主有事相商。”
门口的侍卫礼貌的对我说。
“鉴星观?”
今天怎的一个两个都在鉴星观,重阳是要发病,他必然是在的,可是月见为什么要去?重阳发病的时候有多么严重,国师想必我更加清楚,据我所知平日都是尽量避着月见的,今日为何……
月见昨天向我提出想出去,和国师到底有没有关系?
她为什么会半夜来找我?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都有些心慌。
她有没有事?重阳……有没有事?
越想就会觉得越不安,而之前的那些怀疑也在无限的被放大。我也等不下去了,我决定自己去鉴星观看。
因为鉴星观的特殊原因,所以这条路上很少有人,而可喜可贺,虽然我只去过一次,但那路我却记得非常熟,一路上不需要别人的引导,我悄悄的往过溜。
门口接待的居然还是上次带我们进去的那一个人,显然他也认出了我,对我行礼,我就干脆利落的说明了来意。
他为难的皱了皱眉,说:“可是姑娘,太子殿下并不在鉴星观,你来干什么呢?”
我一愣,他不在?
他不在刘嬷嬷要我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