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国公夫人不说话了,太医也赶紧低下头,假装在整理药箱。
婆子安抚了一下庆国公夫人,便走到太医身边道:“大人,如今府中出了这等事,若是传出去,老爷和夫人定要颜面扫地……”
“本官知道,不会出去乱说的。”太医会意。
他当了一辈子太医,要是嘴不紧,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这种事,便没人告诉他,他也不会出去说的。
这当口,庆国公后院那十八房姨太太陆陆续续闻风赶来了。
乌泱泱的一群人,各个穿红戴绿,光是看着都让人眼晕。
太医先前是听说庆国公爱好女色,却不知道他后院有这么多姨娘。
可见,正室夫人的日子的确不好过的。
姨娘里面,如庆国公的小心肝还算是性情温顺,看见庆国公如此行事,只觉得幻灭,自己就哭了起来。
还有脾气比较不好相处的,当即就开始说三道四了,话语里面都是对正室夫人的阴阳怪气。
十八个女人哭的哭,叫嚷的叫嚷,屋里顿时乱成一团。
庆国公夫人就在这群人的包围下,身子一软,直接晕了。
婆子连忙叫太医。
太医赶紧上前诊脉,得出个急火攻心的结论,又开了服安定心神的药方。
就在乱糟糟一团的时候,堂屋里似乎偃旗息鼓了。
众位姨娘连忙簇拥着太医前去查看,就见两个小厮形容狼狈,而庆国公则整个人晕了过去。
太医连忙给庆国公施针,带来的两包针差点没够用。
等把庆国公扎成了筛子,太医才慢悠悠开了药方。
要不是医德局限了他,他高低把这脏东西扎死。
真是岂有此理!
庆国公这边刚稳定下来,寝房里就传出了婆子的大吼声,“夫人,夫人你这是要干什么啊!来人啊,夫人自尽了!”
太医刚缓过一口气,听说夫人自尽了,又赶紧跑过去。
私心里,他更心疼庆国公夫人,看诊也更加认真。
庆国公夫人是悬梁自尽的,幸好被婆子发现了,这才没有酿成大祸。
都发生这样的事了,自然是不能瞒着夫人的娘家的。
于是,婆子连忙打发人去郑曦那报信。
郑曦刚下朝,官服还没来得及脱,匆匆忙忙就赶了过来。
路上,下人已经把事情的前后跟他说了。
郑曦气得捏紧了拳头,却也知道,妹妹这一招将计就计,算是釜底抽薪,一招就能把庆国公打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虽说传出去名声是难听了点,但若不如此,难道还等着庆国公继续出荤招,搅得家宅不宁?
郑曦心中有了成算,自然是要配合妹妹的。
到了庆国公府,郑曦一副不堪受辱的样子,当着众人的面就发了脾气。
向来笑脸迎人的人,突然发脾气是很吓人的。
因此,郑曦顺理成章就把妹妹从庆国公府带走了。
回到自己府上,郑曦直接就写了折子,兄妹二人历数庆国公种种不堪示人的过往,核心目标就是一个:请旨和离。
而太医在看完了庆国公之后,也回宫中去向皇上禀告了。
患者的情况,他是要守口如瓶,但对象不包括皇上。
这么大的事,想必郑大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他若隐瞒,可不就得等着皇上责问了吗。
元修听太医说完这件事,晚间就收到了郑曦的折子。
他和林雪竹说起这事的时候,林雪竹都忍不住啧啧感叹。
“庆国公夫人行事果断,手段狠辣,要不是因为儿子,定也是个闻名京城的后宅夫人。”
元修赞同,“如此心性之人,能忍庆国公到今天,实属不易。”
林雪竹道:“听闻庆国公不甘心与庆国公夫人和离,这几天正在各种折腾。庆国公夫人此番将事情闹大,也是为了快些断了与庆国公的关系。她既出了这招,郑大人也下场了,夫君打算如何处理?”
“当然是以庆国公行事荒唐为由下旨让他们和离。”元修冷酷道。
林雪竹点头,“如此,也算是把庆国公夫人救出火海了。”
元修道:“夫人一直为全天下女子谋福祉,过去我也不过是让夫人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如今看来,女子不易,也着实需要一个人帮帮她们。我很开心,能与夫人一同做这件事。”
林雪竹笑,”遇见夫君,才是我之幸事。换一个人,未必能容我做这些事。”
一句话虽短,但却是发自真心。
她甚少与元修说谢,今天,却是有感而发。
夫妻俩又说了一会子话,这才安然睡下。
而另一边的庆国公府,则是一团乱。
昏睡了一天的庆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