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回到家的时候,就见几位族老已恭候他多时了。
事关全族之大事,他们都不敢怠慢,早早就来等消息了。
族长见大家都悬着心,也就不卖关子,把他与郑曦商谈之事和盘托出。
几位族老听说开春后,族中子弟有机会进入郑家族学,都觉得看到了希望。
这事不提还好,一提起来,大家的怨气也都上来了。
“世家大族,哪有不知道子孙教育的重要之处的?便是那泥腿子中有见识的,也知道送儿孙去读书。偏生咱们那庆国公,对这事丝毫不上心。自己不求上进,连族中子弟他也不在乎,见识竟是连那些泥腿子都不如。”
大家对庆国公早有怨言,一人开腔,立刻有人附和。
说着说着,就成了主人公不在场的讨伐大会。
族长任由族老们发泄了一番,才将话题引回了正道上。
“幸好郑大人是个明事理的,并未因为那不肖子孙的所作所为而怨恨上我们所有人。既郑大人有心提携我们族中子弟,我们也定要将郑氏的事情处理妥当。”
“正是正是。”
“庆国公是指望不上了,不如指望指望其他的孩子吧。”
“就是,他当了国公爷却丝毫不提携族中子弟,如今郑家给机会,还不让我们抓住吗?”
“我同意。”
“我也同意。”
众人七嘴八舌,把族长心中残存的那一丝愧疚都打消了。
最后,族长说道:“郑大人不方便参与到妹子与妹夫的事情中来,便托付我促成这件事。我这就去见见郑氏,看看她是怎么想的。”
“那快去吧,如果需要我们做什么,您尽管开口。”族老说道。
族长点点头,便让人去往庆国公府传话,说他要见郑氏。
等传消息的人回来,族长便动身往庆国公府去了。
为了避嫌,还带上了两个族老。
谁知刚进庆国公府,就被管家拦住了,说道:“老爷得知族长来了,正打算请族长去书房叙话呢。”
族长现在听见庆国公就心烦,闻言没好气道:“老夫是来找郑氏的,还请国公爷稍候。”
见老头子隐隐有些发怒,管家也不敢多说,只能将他带到夫人的院子。
郑氏的院子有婆子守着,得了夫人的命令,概不见客。
但见来的人是族长,婆子还是进去通报了。
不多一会,就出来传话道:“夫人请族长进去叙话。”
族长和两个族老都进了屋。
这是一间专门会客的屋子,为了避嫌,还在主人席和客人席之间加了道屏风。
用过茶点之后,庆国公夫人先开了口,“几位族中长辈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自是因你和国公爷的事。”族长说道:“我们老了,只希望家宅和睦,便是你二人覆水难收,我们也希望能体面收场。国公爷是个不懂事的,你多担待他些,我们知你不易,也必不会为难你。你想如何做,不若先告知我们,由我们出面,为你二人调停,以免你们矛盾加剧。”
族长这话没有拐弯抹角,倒是让庆国公夫人听着挺舒心的。
且,她兄长之前让人送信过来,说已经与族长达成共识,会助她和离。
让她见了族长不必多心,有什么想法说出来便好。
是以,庆国公夫人也就没有什么防备之心,只等着双方慢慢把事情谈起来。
这会,庆国公夫人难免要诉说一些心中的委屈,以增加谈判的筹码。
便道:“几位族老,我郑家虽比不上庆国公府的门第高,但我自小也是受了家族严格培养教育出来的。我自认没什么对不起庆国公府的地方,不知为何,要遭受夫君如此对待。夫君既要偏宠妾室,让庶子承爵,我自认倒霉。可夫君连条活路都不肯给我母子留下,这不是要逼我母子去死吗!”
她说的是实话,族长听了也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儿子得了脑疾,谁都不愿意的。
若非把精力放在照顾儿子身上,庆国公夫人一定能当一个更称职的当家主母。
族长说道:“我们都知你的不易,也断不会以庆国公府的名义行不义之事。你且把你的想法说出来,让我们斟酌一二。”
庆国公夫人便不再多言,直接把自己与庆国公提的条件说了。
族长和两位族老互换了一个眼神,虽然他们觉得,分走一半家产,还要带走嫁妆,这对庆国公府来说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但,一切都合情合理。
一半家产,乃是朝廷的新政,也是嫡子让渡爵位所得的补偿。
至于嫁妆,既没有休妻之理,便只能和离。出嫁女和离带走嫁妆,天经地义。
三人很快就用目光达成了共识。
郑氏并非狮子大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