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停进小区地下车库后，林君若跟着林国良坐电梯上楼。
父女俩一路无话，进门后来到客厅，林国良问道：“吃过饭没有？”
“不饿。”
“喝点什么？”
“不渴。”
林国良自顾自倒了一杯威士忌，又点了根雪茄缓缓抽着。
“九点我还有一场视频会议，你还有不到一刻钟的时间。”
“够了。”
林君若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只录音笔。
录音笔打开，先播放了一段录音。
这段录音正是林海山承认陈萍是被郑爱芳所害的录音。
作为律师的林君若，携带录音笔是最基本的职业操守。
趁着播放录音的功夫，她又拿了个手机支架，对准林国良进行拍摄。
整个过程林国良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对，甚至在听到林海山承认时依旧没有什么波澜。
录音笔换成录音功能，林君若问道：“林国良先生，请问你听完这段录音后，心里面作何感想？”
林国良抿了一口威士忌，反问：“林律师这是把我当做犯罪嫌疑人了？”
林君若又拿出一份文件，摆到林国良面前道：“有关20年前郑爱芳女士和谢晓慧女士沉湖身亡的案件，我正准备向法院提起重审。”
林国良没有看文件的意思，直接道：“林律师想了解什么？”
“录音里林海山老先生承认陈萍女士患上绝症，实为郑爱芳女士的原因，对此你知不知情，又跟本案有无直接联系？”
“不知情，有关这个案件当年也给出了结论，只不过是意外罢了。”
“根据林海山透露，你所驾驶的车辆之所以被撞入湖中，是因为陈萍女士雇人所为，你是否也是这么想的？”
“我是有过这样的怀疑，不过……”
没等林国良将话说完，林君若便接上了下一个问题。
“也就是说，你婚内出轨的事，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原来林律师在这事上并无确凿证据，那我是不是可以告你诽谤。”
“是不是诽谤，我等着法院的传唤。”
林君若巍然不惧道：“这些事情，与林文浩是否存在直接或间接的关联，你又是否知道林文浩和你的妻子陈萍女士早就认识？”
“他俩是大学的同届校友，又是同乡，彼此认识不是很正常么。”
“据我所知，陈萍女士是被郑爱芳所害的事，就是出自林文浩之口。而你们之间又一直存在明争暗斗，我是不是可以认为，这件事林文浩也参与其中？”
林君若言辞犀利道：“亦或者陈萍女士会生出行凶的报复行为，就是林文浩从中蛊惑？”
“这你得去问他。”
林国良说着一口饮尽杯里的酒水，站起身准备离开客厅。
林君若看了眼时间道：“距离9点还有5分钟，林国良先生就这么不耐烦了么？”
林国良云淡风轻道：“我很尊重林律师的工作，也希望你真能查出点什么，可你一直在主观提问，这不得不让我怀疑，你是在故意给我制造语言陷阱。”
林君若当即关了录音笔和手机，“现在呢？”
林国良重新坐回沙发上，“最多再给你3分钟。”
“爸，你敢不敢扪心自问，我刚才说的都是假的！”
林君若站起身死死盯着林国良双眼，像是要把他全部看穿。
“现在想起我是你老子了。”
林国良色厉内荏道：“有你这么把你老子当做犯人来审的？”
“你也知道你是我们的父亲，现在的你哪还有一点做父亲的样子。”
林君若已经红了眼，道：“现在的你甚至不配做一个人，就是个自私自利的浑蛋！”
“我配不配做一个父亲，配不配做一个人，还不是你能够审判的。”
林国良其实一直在强压火气，此刻也被点燃，“如果我有罪，那就让法律来审判我！”
“我们不过想要一个真相，对你来说就那么难吗？”
“你们要的何止是一个真相。”
林国良冷笑道：“你们要的是所有的事，都得按照你们的猜测发生，要的是把一个已死之人的过错，强加到无辜者身上罢了！”
“好一个无辜者。”
林君若凄然一笑，“这里面也许会有无辜者，但一定不会是你。不，你其实才是那个罪魁祸首，我们这个家就是因为你，才变成这个样子的。”
“随你怎么说。”
林国良彻底失去了耐性，转身离开道：“我还是刚刚那句话，如果我有罪，就让法律来审判我。至于你们怎么想，又要做些什么，那是你们的事……这个家早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
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