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爷这个人很奇怪,他一方面对待要为他赴死的人是格外的严格与冷血。
但另外一方面对待跟了他十几年的老人,又是另外一幅面貌,他很讲义气,即便是被他们关押起来的那段时间,他也没有将那些人供出来。
要不是那些人想要出手救出八爷,也不会被武连长连根拔起。
不过他对孔州与孔济怕又是不同。
八爷抬眸看向陆云霆,对上他那双冷漠无波的双眼,那股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他敢肯定自己一定在哪里见过他的。
或许这人曾经潜伏在他们市场过,想到这,八爷嘴角微微勾起,“你以前可是在我们市场做过?”
陆云霆面无表情,眼神也毫无所动。
能有这般强大意志力的人,自然不容易被怀疑,他继续道:“我被抓这件事跟你有关?”
这下陆云霆打断了他的话,“八爷,现在是我在问你问题,不是你在质问我,你的时间不多了,你那些兄弟的性命可都捏在你手中。”
八爷深吸一口气,本是锐利的眸子,颓然了下来,瞬间苍老了十岁,他皱起眼皮看向平白一片的天花板。
“我真的没有救了?”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散发着浓浓的求生欲,在死亡面前,人人都是平等的。
陆云霆点了下头。
八爷道:“我想抽烟。”
病房里不能抽烟,这样的病人更是不能,但陆云霆还是给他点了一根烟。
八爷捏在指尖,微微弹了弹烟灰,不过并没有吸,只是呆呆的看着陆云霆。
待烟都已经烧了一半,他这才吸了一口。
“我知道了,是孔济给我下的毒对吧?”
“是。”陆云霆斩钉截铁的道。
八爷呵呵一笑,又吸了一口烟,将夹着烟的手放到了床边,“孔家父子还是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父亲坑我,儿子也坑我。”
“既然如此你何必在为他们遮掩,值得吗?”
“你不用挑拨,既然我都要死了,就给我一个痛快吧。”八爷虽然不想死,但他更不想死前以前承受这些痛,他已经受够了。
此刻的他疼得浑身都在颤抖,宛如有人在用密密麻麻的针扎他的五脏六腑。
陆云霆眯起了眼,“八爷,虽然我们救不了你,但继续延续你的生命,让你一直承受这份痛的能力还是有的,我想你也不想一直痛下去吧。”
“年轻人不要太狂,我只要想死就能有一百种办法。”
说完他又狠狠地吸了一口烟,便将烟头丢到了地上。
陆云霆一脚踩灭,“我们也不是非要从你嘴里问出什么来,左右不过就是多花点时间,不过我调查到你在北川胡同那边有一处宅子……”
话说到这,陆云霆便没在继续说,让八爷自己去想。
果不其然,八爷瞳孔地震脸色阴沉了下来。
本就痛苦的脸顿时拧在了一起。
陆云霆也没有要等他回答的意思,转身就走,速度极快,丝毫看不出是故意的。
八爷急了,用尽浑身力气喊出声。
“等等。”
陆云霆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已经走到了门口。
八爷再也等不及地道:“我说,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别伤害她们。”
“好。”
八爷愣了一下,他没想到陆云霆竟然会答应得如此爽快,本以为还要喊上几嗓子。
见他转身的如此之快,似乎早就在等自己这番话,他顿时有种上当了的感觉的。
心情复杂地看向他。
陆云霆重新回到床边,“你说。”
八爷无奈叹气,“我书房中有一个暗格……”
八爷将该交代的都交代了个干净,“我有一事相求。”
“只要能办到的,我都能帮你。”这也是陆云霆给他的承诺。
不知为何八爷竟然相信他所说,虽然他从不轻信任何一个人。
可陆云霆却给他一种可以信任的感觉。
“在我死后麻烦你帮我将她们转移走,离京市远远的,不要再回来了。”
八爷虽然没有点名她们身份,但陆云霆知道他再说什么。
“好。”
离开医院,陆云霆便带着人前往八爷曾经居住过的地方。
他们再次进行伪装,以免被人发现。
与此同时,张易那边也有了进展,他趁着孔济不在家的时候,偷偷潜入他家,研究了一会儿这才进入暗道中。
本来他是打算跟陆云霆一块来的,但这个时候陆云霆有其他的任务在身,而孔济又刚好出去了。
没时间在等,他只能先进去打探一番。
暗道里很黑,好在他提前拿了手电筒过来,也不怕看不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