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宝珠听到这话,顿时又是一声冷笑。
她也算是看出来了,就算她跟江易同样长得像家主夫人,就算她有这个从小伴着她的族徽图案,这些江家旁支的人,向着的也还会是江易。
就像是当年,她的祖父母和亲生父母,都留下江易抛弃她一样。
可那又如何呢?
当初那么风光的滇南江家家主一脉,如今还不是消失了很多年,现如今,就算滇南的江家还有很多资产,甚至出国的旁支也非常富有,但他们就是找不到家主一家。
家主一脉不现身,就没人知道,她跟江易是双胞胎姐妹。
所以在江易自己都不敢肯定她自己身世的情况下,薛宝珠只要坚持她是家主后人,到最后,一切都会是她的。
就是因为想得很清楚,薛宝珠才没有再去讨好江城元他们,因为与其讨好他们,薛宝珠不如占着滇南江家唯一继承人的身份,让他们就算再不喜欢她,所有的好东西也都要给她。
想到此,薛宝珠又说了一句:
“我现在,真的希望我爷爷奶奶,还有我爸妈,全都出现在这个订婚宴上,我想知道,当他们看见你们这些族人这样欺负我的时候,会是什么反应。”
江城元闻言愣住,动了动唇,没有马上说话。
不只是他没说话,包括江易和周君擎在内的人,全都没有说话。
仿佛都在等着薛宝珠继续说什么。
薛宝珠扭头,却没有再像是之前那样朝着江易冲去,而是先看了看还被那女人拿在手里的医书,随后才抬头,看向了那一桌唯一站着的女人。
再次开口的时候,薛宝珠眼里有泪。
就算再厌恶她的人,也能看出来,薛宝珠此刻的眼泪不是装的,她红着眼睛,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慢慢道:
“你刚才说,想要把这些东西,教给当初滇南江家家主的后人,因为天赋,也因为血脉传承,那你看到了我手腕的图案之后呢,还决定要给江易吗?”
“你也像江杜衡他们一样,觉得我这个族徽是自己弄上去的吗,哪怕这族徽,一看就是很多年前就有的,哪怕那个时候,我才是个几岁的小孩子,不但根本什么都不懂,还寄养在别人家,你也觉得,这是我为了好处,提前弄来骗人的吗?”
女人神色复杂地看着薛宝珠。
她似乎想说什么,可想到依旧坐在
。那里的江易,目光在两个女孩的脸上来回看了看,还是没开口。
而薛宝珠见她这样,眼里飞快闪过一抹恨意,咬咬牙道:
“我从回国之后,就一直在想,为什么呢,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只喜欢江易,眼里根本看不到我呢?”
“我知道,在你们眼里,我总是跟江易作对,而且江易还那么懂事,那么聪明,那么有天赋,就连长相,都要比我漂更亮,跟她一比,我薛宝珠就什么都不是了,对吗?”
薛宝珠垂着头,说着说着,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可她却根本没有抬手去擦,就那么继续道:
“可江易再好,她也跟滇南江家没关系,不是吗?而我呢,不论是长相,还是我身上的族徽,都表明我才是江家家主的后人。”
“同样是滇南江家的孩子,不管是江杜衡还是别的人,他们小时候,都有长辈护着,有父母照顾,是很普通又很幸福的小孩,可你们想没想过,我寄养在别人家,我不是那家的亲生孩子,我过的是什么日子?”
“我……”
薛宝珠说到这里,仿佛想到了那些寄人篱下的日子,终于忍不住伸手,用力抹了把眼泪。
一时间,宽敞又坐满宾客的大院食堂里,只能听到薛宝珠仿佛强忍着的哭声。
江易和周君擎对视一眼。
周围宾客大多是连滇南江家是什么人家都不知道的,原本就是看热闹居多,如今听到薛宝珠这样一番话,虽然她只说了一半就停住了,也很容易被弄得心酸。
毕竟薛宝珠之前每次出现,都是光鲜亮丽的形象,大院里还有来的宾客里,不知道多少姑娘羡慕她,长得漂亮穿戴时髦,从国外回来又要嫁入罗家。
可以说,在她们眼里,薛宝珠这样的姑娘,就算再表现得脾气不好,也跟罗文凯一样,都是人生赢家,难怪这两人会订婚。
而如今薛宝珠一哭,倒让宾客们忽然觉得,原来这个让人羡慕的姑娘,其实过得也不是他们以为那么人上人的日子啊。
可江易和周君擎却注意到,薛宝珠刚才那些话格外聪明。
不管薛宝珠是真的那么认为,还是为了欺骗众人,她首先,就把自己放在了滇南江家家主唯一后人的位置上。
而且,别人或许还都沉浸在薛宝珠所说的过往里,可江易却立刻意识到,薛宝珠此刻,就连对她之前的那些怨恨与嫉妒,都放在了一边,她似乎眼下只有一个心思,那就是想拿到那女人手里的医书。
想到此,江易抬头,缓缓对上了薛宝珠的眼睛。
关于滇南江家的事,在座这些跟江家有关的人里,江易其实算知道得少的了,毕竟她之前虽然也想知道身世真相,但却并没有用全部的精力去打听。
但江易有个优势,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