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梁青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毕竟,在当前大梁国经济架构中,国库收入大多依赖农税。李安所言,工部之利能抵得上农税,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然而,李安的自信与坚定,又使她不得不去相信这一可能。
“然而,这一切皆需时间慢慢推进,且工部中人必须忠诚可靠。我或许将有大动作,故此先与陛下打个招呼。”李安语重心长地说。
对此,梁青云摆了摆手,表示理解与支持:“你只管放手去做。但以你现状,直接担任工部尚书似乎时机尚未成熟,资历略显浅薄。再经历些时日沉淀,到时再正式授予你工部尚书之职。”在她看来,李安虽聪明能干,但终究身份所限,一时间难以直接担纲如此重要之位。
李安对此并不介意,他淡然一笑,表示职位对他而言并不重要。他心中所想,只要能牢牢掌握工部大权,其他一切皆为浮云。在这场权力与财富的游戏中,他已经悄然布下自己的棋子。
在深入讨论琉璃事宜许久之后,一名小太监送来了一份鸿胪寺转交的奏折。奏折上的文字,曲折复杂,令梁青云的眉头紧皱,随即苦笑摇头,将之递予李安。“请瞧,又是那几位外国使臣的笔迹。”
李安接过奏折,略一浏览,便将之置回案上:“无甚大事,他们但求一见陛下。言之函意,自抵达此地已逾两日,未得朝见,心存期盼。”
梁青云点头应允,之前非是不愿召见,实因语言隔阂,恐有失礼仪。如今有李安相助,便无此忧虑。“既然你能理解他们的语言,明日便召见他们。可有法子传达此意?”梁青云询问。
李安毫不迟疑,拾起御笔,在奏折上迅速作答,笔法流畅,所书符号既奇异又美观,远胜那些外国使臣之笔迹。这令旁观的梁青云不禁发问:“你所书的文字,与他们所用相同?何以他们字间空隙颇大,而你所书却紧密相连?”
李安一边将墨迹吹干,一边笑答:“正如咱们之文字,他们所书乃一笔一画,格律严谨;我所书,则另辟蹊径,犹如小楷与草书之别。”
梁青云颔首,示意小太监将回信送往鸿胪寺。
转瞬,鸿胪寺内,数名金发碧眼之使,正围坐议论,他们所穿之衣,异于此地,言语也然。倘若李安在此,必能洞悉其言。
“麦克,真有人能了解我们的语言吗?”一人问。
“恐怕没有。”麦克回答,“咱们已经来了这么久了,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前来真正的进行沟通,这说明他们本身就不精通咱们的语言。”
“经观察,这里的人要比咱们富有很多。他们对琉璃之珍重,但是不知其制法。如果能以此完成使命,早日回归英吉利,将是大喜事。”
此话一出,二人对视一笑,自信满满。他们以为大梁国人不识其文,不解其语,便可任意傲慢,将自身包装为强国使臣,以琉璃换金,享尽富贵。
对于交流,他们已有打算,以高傲姿态,通过手势指示,认定无需言语便能达意。
在他们眼中,这是一场无往不利的交易,自信以琉璃易金,既可显威风,又能聚财宝。
正当他们沉浸在即将在这片土地上尽情享乐、携带大量财宝归国的美梦时,外头传来敲门声,打破了他们的遐想。彼此交换了一个充满讥讽的眼神,均在对方眼中读出了相同的戏谑:这必是当地人送上门来的珍馐美馔。在这异国他乡,他们初尝了所谓的尊贵与优越,心中暗自得意。
他们的国家,与这辽阔的大梁相比,不过是弱小且狭窄的土地,连大梁的一郡一县都不如。初至此地,那一刹那的自卑与畏惧,很快在与当地人初次接触后,转化为了莫名的自信与傲慢。尤其进京后,接受的礼遇更是让他们心生狂妄,甚至谋划在某个金色夜晚,召些当地女子以供娱乐,认定无人敢拒。
他们高声应门,用着自己的语言,期待着门外人的进入。然而,当门缓缓开启,映入眼帘的并非预想中的仆从,而是一位身着紫色袍服的大太监,背后还跟随着十余名神情肃杀、手持腰刀的士兵。对比之下,这些士兵的冷硬气息远胜于眼前这些自大的外国人。
面对着滔滔不绝的外国人,紫袍太监显得颇为不耐烦,挥手示意他们安静:“够了,别在我面前叽叽喳喳的,我听不懂你们的话。这是我们陛下的回复。”
这一幕让原本还想要装模作样的外国人顿时紧锁眉头,心中不禁升起一股不明的不安。
他们察觉到,眼前这位太监对他们的态度迥异于之前任何人的礼遇,显露出一种深深的不屑。这让他们一时间不知所措,这种冷遇,是他们自抵达此地以来所未曾经历过的。
他们虽装作泰然,心中却是波涛汹涌,对方的不屑让他们猜疑,这位太监的身份是否非同寻常?为何他会如此地看待他们?他们这一群人,不过是假借他国之威而已,面对眼前的冷漠与轻蔑,他们不敢多言,只能默默接过那卷轴,所有的傲气与狂妄,在这一刻化为乌有。
不知是不是出于内心的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