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礼忠指向的那个五十岁男子,赫然正是死者的父亲。
这怎么可能呢?死者与父亲,感情甚笃,父慈子孝,在金凤镇那是出了名的。
这小孩子,不会是乱指的吧?
死者的父亲,也是气急,正要站起来骂,魏礼忠的手指,又缓缓地移到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美貌妇人身上。
“还有你!”
这一指,更是劲爆,这美貌妇人,正是死者的妻子!
魏礼忠这两下,在场的人不用问,基本可以拼凑出一场扒灰杀夫的伦理大戏!
这是妥妥的最高级别的家丑啊,可不能就光凭这小孩子随便一指便认下吧。
死者的家人不干了,死者的父亲,母亲,包括他的兄弟姐妹,统统冲上前来,叫骂着魏家人拿这黄口小儿招摇撞骗,往死者及其家人身上泼脏水呢!
魏礼忠年纪虽小,却也不慌不忙,伸出一只手,覆到死者脸上,嘴里念念有词,不知说了些啥,再拿开手的时候,那死者停了两日没闭上的眼睛,还真是闭上了。
不光是眼睛闭上了,原本攥紧的拳头,也松开了,魏礼忠摊开他的手掌,取出一个东西──一枚蓝色的纽扣。
这东西一摆出来,死者的母亲大叫一声,晕倒在地,这基本上可以实锤,魏礼忠说得没错。
这神奇的一幕,将原本已经冲到魏礼忠跟前,将他团团围住的死者家属都镇住了,面对这瘦筋筋,面色苍白的小孩,竟然再没人敢向前一步。
原来死者的父亲和他老婆,确实有奸情。
一日死者干活回来得早了些,刚好撞破他父亲和老婆正在床上亲热,气得肝胆俱裂,冲上去便要打。
他父亲也是彪悍,坐在床上飞起一脚,刚好踢到死者的心口,死者冲过来一道力,他父亲踢出去一道力,两道力相叠加,再加上死者急火攻心,一下子摔倒在地,便只得出来的气没有进去的气了。
饶是如此,死者还坐在地上喘息着叫骂。
偷情的两个人慌了手脚,担心他继续叫下去招来邻居的怀疑,那女人便拿起枕头捂到他头上,死者挣扎,扯下了旁边帮忙的父亲衣服上的一颗扣子。
死者的父亲和老婆,估计也只是想让他闭嘴,不过心里实在是慌乱,没掌握好力道,就这样将他活活闷死了。
魏礼忠不疾不徐,将事情的原委讲述了一遍,在场的人解开死者衣服,果然见到心口黑了一大片!
死者的寿衣,是他老婆穿上的,心口的伤,就连家属都不知道。
魏家人进来时,根本就没有查看过死者的尸体,魏礼忠竟然能够如此准确地知道死者的伤处,果然是个奇人。
铁证如山,当晚便有人去报了公安,将死者父亲和老婆抓了起来。
魏礼忠一战成名,事后有人问他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魏礼忠回答道:“死者告诉我的啊。”
“死者是死于最亲爱的人之手,怨念极深,灵魂不得安宁,一直都没有走呢!”
“他家幸好是请了我,把凶手抓住了,要不然死者怨念得不到消除,全家人的性命都不保!”
这家人后怕,后来又送了不少的钱财给魏礼忠表示感谢。
许伟讲述到这里,又停顿下来,拿起冰水猛灌。
我在想,这一次,是不是魏道士第一次接触到被至亲至爱的人杀害的人那充满怨念的灵魂?
他第一次感受到这种怨灵的强大念力,是不是就此开始萌生出借助这种怨灵,满足自己阴毒想法的念头?
我的猜想,很快便得到了证实。
按照五老汉儿的说法,魏礼忠自从那次从金凤镇回来后,便发生了一些变化。
当然,五老汉儿比魏礼忠还小了十来岁,魏礼忠十岁时发生的事情,以及后来所谓的变化,他也是后来到魏家的铺子帮工后,听别人说的。
魏礼忠从小便是个怪人,他那些所谓的变化,其实当时看来并没有什么,只是,联系到后来他身上发生的奇事,便觉得早就有迹可循。
魏礼忠回来之后,便变得越来越喜欢和死人呆在一起。
家里的棺材纸扎生意,本来是赚钱的大头,但是他开始表现得漠不关心,反而只要听说哪里死了人,表现得比过年还开心,人家请不请他,也要屁颠屁颠地跑过去。
魏礼忠会通灵,大家都知道,他过去看死者,家属一般是允许的,他也会将死者未交代完的事情,向亲属交代一遍。
家属感激他,多数时间,还是会给他一些钱。
这样,他虽说不太管家里生意,但是时不时地还能带些钱回去,他父亲虽说对他颇有些微词,但基本还可以相安无事地过下去。
再后来,寻常的死者,已经满足不了魏礼忠了,他开始满世界地找那些横死的人。
小小的盘龙镇,包括附近的几个小乡镇,一年能死几个人啊,更别说枉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