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充满了撩拨,令容妤不由地回想起自己与他之间的那些次情事。
她忽然对自己的行径感到了困惑。
如若说从前在宫里的那些欢爱都是不得已为之,那彼此劫后余生的重逢后,为何还要与他共赴巫山?
是因为他失去记忆后变得像是从前的沈七郎了吗?
就连瀑布前见到的萤火虫,也像极了过去曾有过的光景。
犹记得那是她刚及笄不久后的仲夏,她和他闹起了别扭,就算他来容府寻她,她也是狠心地闭门不见。
旁人都以为是小情侣生了闷气,定江侯夫妇还打算帮助他二人和好,但容妤那会儿正是傲慢扭捏的少女时期,自然不想任何人介入她与沈七郎之间的事,就算是父母也不可插手。
沈戮倒也是顺从她的意愿,她不想见,他就不扰她,只管在容府外面等着,一等就是一整天,到了傍晚才肯离去。
沈戮越是这样,容妤就越发骄纵。
她就喜欢看他追赶着自己的样子,看他为她伤心、难过,她就会很得意。
名门贵女们都爱惨了沈七郎的那张好皮囊,王家嫡女、刘家娇女,个个都争着抢着地想要攀上沈七郎这根高枝,奈何沈七郎心里只有一个容家贵女,任她刁蛮任性,还要哄着她别生他的气。
可究竟是因何不满了他?
好似是他忙着与他父皇议朝政,忘记了与她给小乌龟换新水的约定。
可再如何晾着他,也要见好就收。
奈何容妤一时没有把握好尺度,导致冷战了整整七日后,他不再来容府了。
容妤开始担心他厌恶了她的女儿家心思,一连两日不见他来,容妤有些慌。
到了第三日,她夜里睡不着,推开房门,坐在石阶上望着月亮出神。
周遭很静,容妤的心也逐渐归于平静。
她凝望星空,觉得今夜的星河真是美,要是她的七郎也能与她一同欣赏就好了。
风吹得院内的海棠花“沙沙”作响。
容妤抬头时,看见沈戮从容府的房顶上探出头,朝她扔了一颗果核,是他刚刚吃完的杏子。
“妤儿!”他满脸笑容地喊着她的名字,令她也跟着欢喜地站起身来。
“七郎!”她开心地和他挥手,可转而又想到自己为何要这么喜悦?他、他都三天没来找她了,更何况,她理应还在和他怄气的。
可沈戮是个不记仇的,被心上人搁置了许久,他一见她,就摇头摆尾地翻下屋顶,满面笑容地朝他跑过来,还把装在衣襟里的杏子统统拿给她:“我母妃宫里的,味道很不错,是父皇要让部下从安州带回给母妃的,我特意带来给你尝尝,你吃一颗!”
“不吃。”容妤扭过头,他却追着给,一个不留神,就被他塞进嘴中一颗杏子,酸酸甜甜,倒是不错。
沈戮就笑了:“好吃吧?”
这下子可害的容妤心下一慌,她脸颊发烫,猛地躲开视线,他却歪头打量她表情,她又转开,他却停住了。
容妤心里这会儿焦急地想:他怎么还不追上来?
等了很久,他也没有行动,令容妤率先转回头,看向他。
沈戮就对露出一排小白牙,笑了笑,容妤也情不自禁地跟着笑了笑,终于是不生气了。
夜深,静极。
容妤看着他的笑容,忽然就觉得自己不能总是再欺负他。
于是在这一刻,容妤板着一张脸孔,假装自己还没有完全消气地问他:“你……大半夜地跑来我这里,又只穿了件薄衫,冷不冷啊?”
“这会儿是夏季,哪里会冷?热得很。”他说罢,见容妤一直低垂着头,就俯身弯腰去探她的脸,“你怎么又不看我了?”
容妤难为情似的躲开,随口编道:“我脸颊被小虫子咬了一口,肿了……”
“哪里肿了?”
容妤还未回答,下巴就被他手掌一抬,转向他。
沈戮垂眼,望着她的脸庞,挑眉笑笑:“怎么哪里都没肿?是不是连小虫子都不舍得狠咬你?”
容妤脸颊泛红,又想躲,他捏着她下巴的力度加重,不容她逃避。
她终于看向他,忽地有些生气似的:“你闹够了没有?闹够了……就……回去。”
沈戮的笑容总是带着一丝顽劣,聪明如他,已经感受到了容妤的变化,他感慨地望着周遭静谧的夜色,又见有萤火虫随蝉鸣声飞舞,便打趣道:“连小虫子都是成双成对地飞着,我孤苦伶仃,怕是睡不踏实。”
容妤猜出他伎俩,一把打开他的手,“休要说这种孟浪之言。”
沈戮有点儿意外似的看着她:“我看你是孟浪才对吧?想哪去了?”
容妤脸上一热,说出狠话:“你要是能找出咬了我的小虫子,我才答应原谅你当日的失约!”说罢,容妤便回去了自己的闺房,关上门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