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沈戮对待自己后宫里的这些妃子,都是极其平等的。
从不会偏袒任何一个,只因他哪个宫里都不会留宿。
即便如此,也还是会有一些自觉容色过人的,满腹揣着的都是登上皇后之位的心思,恨不得使足了劲儿去谄媚皇帝,奈何从黑夜等到天明,也不见他踏进后宫半步,长此以往,很多妃嫔都寡淡了下来。
偏生这个潇妃不肯信邪。
她总觉得那个霸占着东宫的妾室只是鹤城来的卑贱出身,如何能把沈戮蛊惑得五迷三道?
即便姐姐妹妹们能想了开去,她宋潇可咽不下这口气。
她自然是不敢在沈戮面前嚣张的,而且就因为她出身显赫,沈戮不去别人宫里,也总会隔三岔五地来她这坐下喝一杯茶。
此前她手段使尽,连下药的事情都做出过,终究是被他一一识破,没有半次能留他到床上去的。
这令宋潇心中又气又恼,心想着究竟是什么九天仙女能让他这般守身如玉的,堂堂帝王,膝下子嗣却如此飘零,除了那妾室生下了个皇子,就只有此前一个私生的,亦不知生母是何人,有宫女说也是那妾室所出,只叫宋潇为此嫉妒不已。
加上今日有侍女煽风点火,宋潇就坐不住了,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要去那东宫瞧上一瞧。
不想惹人注目,就只带了自己的贴身婢子花芝。
等去了东宫,发现大门是紧关的,门前侍卫虽不算多,可也都是平日里护在沈戮身前的那些个御前侍卫,可见陛下对这东宫里住的人有多上心了。
宋潇知道从前门肯定进不去,就暂且放下了尊贵的架子,绕去了后门。
后头的小门很窄,倒是无人把守,只见一宫女推门走了出来,怀里挂着一个篮子,像是要去上林坊拿物件的。
宋潇就是趁着这光景进去了后门,她带着花芝走在院落间,惊觉东宫里陈设简单,全然没有奢华之气,不由蹙眉道:这妾室竟然是个不喜铺张浪费的清心寡欲之人?
结果刚一转过假山,就见到两名宫女,她们发现来者是位娘娘,立即跪拜,宋潇傲慢地抬高了下巴:“你们主子呢?还不让她出来见本宫?”
两个宫女面面相觑,有些愕然地打量着宋潇,颔首道:“娘娘她在照看小皇子,怕是不便来此。”
娘娘?
宋潇冷笑道:“一个连保林头衔都没免去的贱妾,竟也敢自称娘娘?好大的架子啊,本宫亲自来见她,她却不知要来行上一礼么?”
那两个宫女打量着宋潇,眼神很是狐疑,就像是不信会有人敢找东宫的麻烦。
宋潇到底是年轻,她脾气上来,也是控制不住,只管推开挡路的宫女,自己找去了宫中厢房处。
宫女们也不拦她,任凭她在东宫中横冲直撞。
绕过了海棠房,来到了正对着大门的厢房,宋潇料到这里就是她的居室,推开了门进去,穿过山水图屏风,果然见到一位妇人正在床榻上照看着熟睡中的稚儿。
容妤抬头间,见到这美丽却陌生的女子
看到她衣衫华贵,满鬓珠翠,猜想她是后宫嫔妃,眼神,不由地轻蹙眉心,眼神略显阴寒,令宋潇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四目相对,对望了片刻后,宋潇才趾高气扬道:“你便是迷惑了陛下的东宫保林吧?本宫都听说了,你是自打陛下还是太子的时候就跟在他身边的,又为他生下了皇子,定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以至于见到本宫都可以不跪了?”
容妤不以为然,淡淡地扫她一眼,转回头,继续轻轻地拍着孩儿的肩头。
宋潇见她不理自己,越发气恼,想来她根本不知容妤的底细,对于容妤的来历,也都是道听途说,只知她是叛臣之妹,还和那位兄长有不伦关系,便因此而轻蔑道:“本宫早就想见见你了,果然如宫里人说的那般,真是生得一副狐媚德行,难怪能把陛下牢牢死拴在你腰下的衣裙里头了。”
也就是这时,伺候容妤的两名宫女缓缓进了屋来,其中一个是与曾与晓灵交好的宫女紫苑,另一个叫绿禾。
她们算是容妤在东宫里的心腹,无论是对东宫还是对容妤,亦或者是对沈戮的脾性,也都是知晓个一二的。
可惜宋潇入宫不久,又年少轻狂,她不过才十六岁,如何深谙宫中险恶?
紫苑见容妤默不吭声,猜出她是生气了的,就笑意盈盈地拦在宋潇面前,欠身一拜:“娘娘今日来得不巧,我家主子身子不适,不能与娘娘闲谈,还请您先行回去吧。”
这分明是紫苑给宋潇找的台阶,哪知她倒是个听不懂话的,竟是极其傲慢地笑道:“她算什么东西?想让本宫回,本宫就得回么?本宫大老远地来见她一面,可是她的福气,还不起身行了大礼,陛下管着她,本宫可不吃这一套!”
紫苑叹息一声,真觉得这位娘娘不够机灵,怕是要自寻死路。
果然,容妤终于冷声开口道:“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