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站在沈戮身后的文臣谢绱却悄悄凑近他,低声一句:“太子殿下,昨夜怕是纵|欲了吧?”
沈戮闻言一怔,倒也没回过头,只低笑道:“不过是翻阅卷宗误了睡下的时辰。”
“殿下可骗不过卑职。”谢绱很是自傲:“你今儿这模样可与我大哥新婚那会儿一模一样,倒不知是哪个艳绝的美人能让殿下这般忘情了,毕竟殿下可是以‘不近女色’在宫中闻名。”
沈戮漠然垂眼,淡淡笑道:“谢大人断不能这样诋毁我,若传去了柳丞耳中,还不知要闹出什么大事情。”
谢绱却道:“民间富庶子弟都三妻四妾,更何况殿下是东宫太子,就算主母入宫之前有几个侧室又如何?总不能做吃斋的和尚。”
沈戮一言不发,只是经由谢绱这样一说,脑子里便回想起了昨夜|旖|旎情事,他已经记不住究竟与她共|赴了几次|云|雨,唯记得她求饶不断,到最后哭个不停,他到底是心疼她,就准她睡了片刻,但那药酒倒是不容他缓歇,半柱香过后就把她折|腾地醒来,倒是许久不曾那样畅|快过了。
“殿下回味什么呢?耳朵都红了。”
沈戮一惊,醒神后笑笑,“回味卷宗里的春宫图。”
谢绱觉他没个正经,待皇帝视线扫来,二人立即噤声。
沈戮身旁的侍郎柳朝已经把方才的对话都听得一清二楚,余光睨着沈戮,打趣道:“好啊太子,下官的妹妹在家中才刚刚大病初愈,你却整日在东宫里左拥右抱,真是苦了妹妹日日思念于你。”
柳朝是柳丞相的嫡子,柳心珠则是嫡女,二人年岁相差不大,同出主母,在柳家自是关系亲密。而柳朝在朝中又是三品礼部侍郎,只比沈戮大上三岁,平日里也倒是合得来的。
男子们似乎不会把风流韵事当成是多么大不了的,尤其沈戮是太子,他就算有一百个女人,柳朝也不觉得是过错。
偏生柳心珠善妒,总是盯着沈戮身边的每一个女子,连东宫里的宫女都要被她怀疑。
谢绱也道:“太子殿下才是厉害呢,日后的娶柳兄家的那个母老虎,美则美矣,实在是凶的恐怖。”
沈戮低笑嗤笑,自是认同。
守着沈戮的面儿羞辱宝贝妹妹,柳朝忍着羞意,一直到早朝结束,他才大步流星地追上谢绱,一把抓住他数落起来:“谢大人,你在朝上的那番言辞究竟何意?你我同年封官,按理来说不分官阶尊卑,你怎可如此轻蔑于我柳家?”
谢绱不以为然地笑道:“柳兄,我不过是说了大家共同的心里话,怎就让你这般恼羞成怒了?更何况,我可是先夸赞令妹的美貌了。”
“你——”
沈戮走到二人身后,他负手而立,皱起了眉,又环顾四周,低声道:“你们两个别无法无天了,此处还是皇宫内院,早朝才散,群臣来往,断不能如此大言不惭。”
柳朝到底要给沈戮面子,随意摆手,道着罢了罢了,正欲离开,
赵骅在这时带人来到了几位跟前,沈戮首先看见他,立刻与柳朝、谢绱使了眼色,三人一同问候道:“见过赵内侍。”
赵骅和颜悦色地道:“太子殿下不必多礼,柳侍郎与谢大人也请免礼。老奴是来传陛下口谕的。”说罢,便将视线落到沈戮身上,恭敬道:“晌午时分,陛下邀太子到寝宫共用午膳。”
沈戮颔首应下,望着赵骅转身离去的背影,沈戮不由地轻蹙了眉心。
柳朝则低声道:“八成是要与太子商议与下官妹妹的婚事了。”
谢绱却道:“我看未必,指不定是要太子殿下发落了南殿侯爷呢。”
柳朝瞪一眼谢绱,像是在说休要哪壶不开提哪壶,怎敢提起太子绿帽子的事情来!
沈戮倒也不以为然,眼下距离晌午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他告别两位,急着赶回东宫去。
“瞧太子急成那样子,近来在早朝上也是魂不守舍的,一下朝就急不可耐地往回赶,他宫里啊,必定藏了人。”谢绱说得信誓旦旦。
柳朝笑笑:“藏人倒是不曾听闻,只知道南殿侯爷的前夫人住在他宫里,眼下已经和离,倒也不能算是太子的皇嫂了。除此之外,还真不知有其他女子在东宫。”
谢绱蹙起眉:“这倒也是,太子总归不会是和皇嫂的,那种违背人伦的事情提起来都恶心。”
“有什么恶心的?历代多少太子都窥视父皇的妃嫔呢,皇嫂而已,太子若真喜欢,陛下也不会多言的。”
这二人的猜测也还算是文雅,东宫内院里头说的可就难听多了。
尤其是那个姜嬷嬷,总要在宫女和侍从中添油加醋,企图从旁人嘴里撬出自己想要的线索。
个别宫女也被带下了水,时不时地嚼着舌根议论起容妤与沈戮的是非,光是陈最就听见过不下三次。
“太子就是为了那夫人才推迟了与柳家的婚事。”
这话令陈最心里有些发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