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容妤头昏脑涨地睁开眼,只觉自己被一股奇异的暖香包裹着。
而身下有些摇晃,她发现自己身在一艘花船上,外头传来打情骂俏的娇笑,浓郁的脂粉香也飘进了船内。
她不安地爬起身,顺着船舱走了出去,看到的是一座座花舫在湖面上穿梭,舫中张灯结彩,仿若赤金的宫殿一般璀璨明亮。岸边圈出了水榭回廊,此处虽远离了灯市,却也是热闹非凡。
一枝残花落入水面,荡开阵阵涟漪,碎了满池绚丽的人影与灯影。
花船上都是一些美人妓子,她们揽到客后,便会一同钻进船舱,相携旖旎。
容妤无措地打量着自己乘坐的这艘花船,一心想着要去找沈止,来到船尾后,见到身穿锦衣的男子独自负手而立。
月光黯淡,容妤轻声唤了句:“夫君?”
他未应答。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昏迷之前最后见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沈止。
这令她心头一沉,再次抬起头去,见到他终于回过了身形,衬着皎月星光,漠然地注视着她。
萨满面具挂在他腰间,容妤猛地想起当时是他手中药粉迷晕了她,定是那之后被他带来了船上。
她心生怒意,却又不敢质问,扶住船舷,余光看去,花船早已停在了湖心,距离岸边甚远。
“臣妇的夫君和幼弟呢?”容妤悄声问他。
沈戮不以为然地沉声道:“我只是出宫来寻你的,又不是寻他们,自是与我无关。”
“是殿下准臣妇离宫的……”怎又要阴魂不散地跟在她身边?
沈戮淡淡笑过:“皇嫂,我记得我说过的,不准在我面前提臣妇二字。”
容妤不再吭声,沈戮则是示意船舱内:“外头风凉,皇嫂回去里头坐吧。”
容妤心神不宁地瞥他一眼,知晓他此行是来者不善,原本拧巴着站着不动,哪知他已经走上前来,长臂一探,圈上她腰肢,将她推搡着进了船舱。
“我没看见船夫……”容妤还在试图逃离,“花船就这样停在湖中实在是危险,还是……还是喊了对面花船的人来帮咱们回去岸上吧。”
“皇嫂不必担心。”沈戮握住她冰凉的手,将她按在船舱中的暖炉旁坐下,“船头有人在,无需你惦记。”
“既有人在,殿下便更不能在此久留,若被人看见了——”
沈戮轻轻地打断她道:“此处是宫外,寻常百姓又怎会认出你我来?”他似笑非笑地,将她双手握于掌中,轻轻揉搓,企图令她冰凉的指尖回暖。
容妤垂了眸,曾经年少时,他也总是这样为她暖手。
一旦过了晚秋,她手脚总是发凉,每次他来牵她,都要感叹她和个冰壶似的。
“咱们两个可真是冰火两重天,你凉飕飕的,我热腾腾的,只有我能焐化了你。”他那时眼含笑意,将她双手凑在唇边呵气,再紧紧握于掌心,把他身上的温度分给她。
可如今却不同。
容妤到底是嫁做人妻,她再没资格,也不应该享有他无意识的爱怜。
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哪怕他恨她、怨她,却还是会情不自禁地以过去的方式来对待她。
“怎么不说话了?”他忽然问道。
容妤一愣,猛地回过神来,才发现二人之间已近在咫尺。
花船轻轻摇晃,暖炉间燃出幽香。
“我……”容妤的声音在船舱中显得极为缥缈,“我只想安稳地过现在的生活,父母平安,家人无灾,已不想旁的了。”
沈戮听出了她话里的暗示,她希望他再不要打扰他,可她不敢直言,这令他也觉得她很是可怜。
曾经的贵女沦落成今天这般模样,也算是她背叛自己的报应了。
沈戮低笑一声,松开她的手,转而去抚她的眉眼、鼻梁、脸颊……
最后,是嘴唇。
他指尖的动作显得格外虔诚,按着她唇瓣,一点点地探进去,触着她齿间缝隙,沉声道:“你想怎样早就已经不重要了,打从你决定成为我皇嫂的那一日起,你就该知道会有如今的下场。”
容妤牙齿稍微用力,咬着他手指,如同一种讨好,企图以此来减轻他对自己的憎恨。
沈戮沉默地凝望着她,喉结滚动间,他稍微凑近她一些,在她耳边轻声问:“癸水,还没结束么?”
容妤不安地瑟缩了肩头,他的气息撩拨在她脖颈,令她全身战栗,低声回道:“还没有……”
他惋惜地低叹了一声,但也没打算放过她,只道:“也未必需要你癸水干净了,总有很多法子能取悦我开心,反正今夜,这花船只属于你我二人。”
话音落下,他嘴唇擦过她脸颊,辗转着一路吻去她的唇角,轻声道:“东宫里总是不太方便的,像是咱们之间这样的关系,总是要偷偷摸摸些才行。”他手掌游走在她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