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内,蒋遥撑着自己虚弱的身体下了床,被关了几天,胸前的伤口不见好,反而更加疼得厉害了。
她拽着窗帘站起身,探出头朝下看去,透过外面的铁栏杆,看见一个男人正坐在树下喝茶,身旁的音响里正放着戏曲,《卖水》。
“罗老师?”
蒋遥本来发花的眼睛在这一刻直接迎来一片黑暗,虚弱不堪的双腿再也支撑不住她的身体,整个人顺着窗台滑坐在地上。
都是一伙的,连罗老师也是。
果然,只有她从头到尾是被骗的。
这几天以来身体上的饥饿加上心理上被幽闭的恐慌,彻底击毁了她所有的意志力。
她也曾试着打开房门,但是门被锁,窗子也被锁,她根本逃不出去。
蒋遥整个人都被巨大的恐惧包围着,好像坠进了黑洞,看不见一丝生的希望。
“哒、哒、哒。”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高跟鞋踩地的声音,清晰的响声最后在门口停下。
接着便是门锁转动的动静。
蒋遥静静的坐在窗台下面,她已经没有了挪动位置的力气,琥珀色的眼眸无力的睁着。
她此时根本不关心来者是谁,因为不管是谁,她都是被动的,都是待宰的猎物,谁来处置她都是一样的。
房门打开的瞬间,余安端着一个盘子走进来,她看到蒋遥时明显的惊了一瞬。
“你怎么成这样了?”
“这不就是你们想要的样子吗?余总监。”
蒋遥垂着头,声音沙哑无力,整个人好像被拆了骨头一般绵软,怕是一阵风,就能吹翻了。
余安眉心微皱,将盘子里的面包放在她面前,声音寒凉,“这面包是我专门给你买的,牛奶也是,都没开过封,安全的,你先吃点吧。”
蒋遥看了一眼盘子里的东西,轻轻闭起眼睛,呢喃道,“你们的东西,我不敢吃。”
她现在谁也不信,准确的说,是以后都谁也不会相信了。
反正也是逃不出去,干脆就饿死算了。
余安见她如此颓废,皱着眉心说道,“当时在南陵,我多次抨击你的作品,劝你自己放弃出国,没想到他还是把你带来了,既然来了,那就好好待着吧,你跑不出去的。”
“吃点东西,我带你下楼。”
蒋遥摇摇头,倔强的像个不肯低头的小白杨,硬挺着脖子说道,“我不吃,你先带我下去。”
虽然面包是没有拆封的,那谁知道装进去之前是不是被人动过手脚呢?
毕竟这是在西国,一个毒枭武器装备比正规军都厉害的国家,一个被毒品覆盖的地方,她不敢尝试这万分之一的可能。
余安撇她一眼,最后还是带她下了楼。
爱吃不吃,自己饿死更好,省得她动手了。
罗镇通正坐在树荫下听戏,悠闲的闭着眼睛摇头晃脑,惬意的很。
这几天以来,蒋遥第一次走出房间,微风拂在脸上,给她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她迈着虚弱的步伐走上前,苍白干裂的唇角轻启,“罗老师。”
罗镇通微微睁开双眼,定定的看了一眼蒋遥,“你是谁?”
“······”
蒋遥眼神一怔,眉心蹙着细碎的纹路,“罗老师你、不认识我了吗?”
上次在夜市上见他,还很正常呢。
罗镇通摇摇头,眸底陡然间升起一丝嫌恶,“不认识,去去去,别打扰我听戏!”
他厌弃的挥挥手,继续闭着眼睛摇头晃脑,嘴里还小声的哼着戏词。
“怎么回事?”蒋遥回头看余安,没有血色的脸颊瞬间更加憔悴了。
余安面无表情,语气淡然的说道,“阿尔兹海默症,去南韩看过,没看好,连先生都不认识了,怎么还会记得你。”
蒋遥双手撑着一旁的桌子坐在椅子上,她因为这几天的幽闭,刚才走的那几步路已经耗尽了她的体力,胸口正剧烈的起伏着。
原来在南韩看见的那个身影,果真是他。
她冷冷笑着,“阿尔兹海默症,呵呵!他生个病就把什么都忘记了,那些因为他和罗劲死掉的人呢?他凭什么能这么轻易的忘记自己所犯的罪孽,凭什么?”
“凭他们是强者,弱者生来就是要被强者蹂躏的,蒋遥,我劝你认清现实,接受现在的一切,不然我不保证会对你做出什么。”
余安的语气冷下来,她本来就不想让蒋遥跟在罗劲身边,又怕自己杀了蒋遥会惹怒罗劲,本来都劝她自己放弃出国了,不知道罗劲为什么还要把她带来。
竟然还将公司全部变现,切断了回国的退路,她现在看着蒋遥也是恨得心里发紧。
“我是看在先生喜欢你的份上,才给你拿食物,带你出来放放风,你不要不知好歹,只要你安静听话,我就会护着你,可你如果敢做出什么对先生不利的事情,我可不保证不会对你下杀手。”
蒋遥抬头看她,“先生?是罗劲吧,你对他可真是衷心啊,平时高冷美丽的余总监,竟能为了他舍弃自己的一切,放弃自己的大好前程,进这阴沟里当老鼠,当真是可歌可泣,郎才女貌啊。”
“蒋遥。”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