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桌面上那套黑色正装,顾彦期微微皱眉,“谁送来的,人呢?”
“走了啊!刚走!”
“······”
顾彦期抬脚走到窗口,往下看去,正看见蒋遥单薄的身影出门。
风,不知何时起的。
蒋遥在大街上慢慢走着,与周围行色匆匆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突然变得狂野的风卷起地上的尘埃和落叶,肆意的盘旋在她的脚边,舞蹈一番后又猛地甩向角落,支离破碎。
正如她现在的心情。
她抬头看着压抑的天幕,伸手擦了擦眼角的眼泪。
站在这狂风交织的,仿佛世界末日一般的街道,蒋遥深深的呼出一口气,抬手打了一辆车。
‘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她低头笑了一声,是啊,她算什么。
她为什么总是想从这一场见不得人的关系里找出一点甜呢,明明没有苦就算不错了,她可真是痴心妄想。
顾彦期那种身份的人,她别说踮起脚尖了,就是长个翅膀,也触摸不到他的最底端。
这个世界就像一个巨大的金字塔,顾彦期位于塔尖,她位于最底层。
因为某种巧合相遇,可能就是命运给她开了个巨大的玩笑,她不该期盼,与他能有更长的缘分的。
也许,从他们相遇那天开始,离别就已经在悄悄倒计时了。
想开了就什么都好了,蒋遥深呼吸,强迫自己的心情冷静下来,既然在未知的未来里不会有什么结果,那就珍惜当下吧!
她已经摆脱了原生家庭的纠缠,是件好事,不管她的未来在哪里,不管未来里有谁在,遇见一场,她都应该感谢命运的馈赠。
晚上她做了几个菜,顾彦期进门的时候她正在盛米饭。
“就知道顾医生回来会来我这,赶紧洗手吃饭吧!”
顾彦期动作熟悉的直奔洗手间,他们好像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模式,相处起来到是很融洽。
饭桌上,蒋遥低头不语,一勺一勺的喝着碗里的粥,低垂的眼眸里看不清思绪。
“今天去找我了?”顾彦期边吃边问。
“嗯。”
蒋遥依旧垂着头,云淡风轻的说道,“上次量体的衣服做好了,我负责给你们送过去,看你不在,放下我就走了,顾医生的衣服、还合适吗?”
在筷子轻轻碰触瓷碗边缘的清脆响声中,顾彦期瞟了一眼被扔在沙发上的还没有拆封的衣服,磁性的声音仿佛带着一股魔力,在这小小的饭桌上给人一种安稳的感觉。
“还没试呢,用不到了,那场研学会议我不参加了,我有更重要的事情。”
他说的很随意,仿佛那场研学对他来说根本不重要一样。
蒋遥闻言停了手里喝粥的动作,她知道他的事情她无权过问,也知道就是自己问了他也不一定会说。
毕竟他们的关系摆在这,她没必要过多干涉。
“别人的衣服是工厂做的,你的衣服是我亲手做的,我还选了一块布料单独给你做了一件衬衣,也算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谢谢你对我的帮助,不参加研学会议的话,平时穿也可以的。”
她的声音轻轻的,像羽毛扫过耳际。
顾彦期手指微微一顿,紧接着又开始往碗里夹菜,“不需要你用这种方式谢我,床上还回来就行了,别的方式我不缺你谢我。”
“那你一会轻点,我身体刚好。”
果然,他找她,只是为了做。
蒋遥垂下头继续喝粥,在他心里,或许真的只有在床上才是真的,毕竟,玩玩而已吗······
顾彦期察觉到她的变化,夹菜的动作停住,低声问道,“突然不推三阻四了,什么毛病啊!”
“配合你啊!我吃饱了,下去丢趟垃圾,你慢慢吃,一会我回来收拾。”
蒋遥放下碗,面色如常,提着垃圾出门时还回头对他笑了下。
没必要让他知道自己心里的想法,真的没必要。
十楼,她没有乘电梯,一阶一阶的跑楼梯下去的。
每一个步子都显得很沉重,有一种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感突然崩塌的感觉。
但同时她也清醒了,她害怕顾彦期的脾气,但,也喜欢这个人。
虽然她在这段关系里处于下位,但仍然挡不住她心里疯狂滋生的想法。
她不说就是了。
只要她表现的和从前一样,就没有人会知道。
月光轻洒,银纱般覆盖在柔软的床榻上。
顾彦期没有拉窗帘的习惯,好在这栋楼前面没有建筑物。
两人身影交织成一幅温馨而旖旎的画面。
他的手指穿插过她的发丝,轻轻抚着她的头,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如同春日里细腻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