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叶淮安办公室离开后,陈妙直接去了机场,去了海城。
一下飞机,她就直接去了敬老院。
敬老院里的工作人员带着她去找老爷子,一路上给陈妙讲着老爷子的事,“他性格比较孤僻,平时都不爱跟其他老头老太太玩,自己一个人待在公园,一待就是一整天。”
“我们这其实活动还挺多的,经常组织大家一起下棋啊,或者唱歌比赛,他都不参加,而且脾气很不好,连这的员工都不敢接近他。”
“上一次,就是上个月吧,有一家公司来敬老院看望老人,有个小姑娘去给他送牛奶,结果他像见了鬼一样,怕得嗷嗷叫,躲在厕所一整天都不肯出来,说起来,那女孩跟你还有点像。”
陈妙一愣。
跟她有点像?
工作人员有些担忧地看着她,“陈小姐,如果一会蒋爷爷的情绪不对劲,你就赶紧离开吧,我怕他一会又受刺激了。”
“好。”
说话间,两人走到了公园。
工作人员指着前面孤零零的背影,“呐,在那。”
陈妙看向那坐在轮椅上的老人。
此时的他,已经瘦如皮包骨,背驼着,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嘴里一直念着什么。
陈妙走近了,他也没察觉,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陈妙这会儿靠近了才听见他在说:“作孽,作孽……”
“不是的,不是这样,乱了,都乱了。”
他喃喃自语地说着,口水还会流下来。
陈妙看着他这样,心情有点复杂。
蒋媛媛说,当年蒋伟明出事后,蒋老爷子得知了一切,也中风了,后来经过一段时间的救治,勉强能够坐起来,但说话时嘴角一抽一抽的,总有口水落下,他的脖子也是歪着的,像是无法坐直。
“蒋爷爷。”陈妙出声。
蒋老爷子浑身一震。
他看向她,一时间瞳孔放大,难以置信,情绪激动,“你,你,你……”
“你来找我索命了?”他说着,浑身激动地抖起来了,甚至害怕地不敢看她,低着头,着急忙慌地想要按轮椅上的按钮,离开这里。
“不是我做的,你别害我,别害我。”
“我不认识你……”
他哆嗦说着,就要转动轮椅,陈妙却一下按住了轮椅,让他动弹不得,甚至蹲在他身前,直勾勾地看着他,“你为什么怕见到我,心虚了吗?”
“是不是因为,我是鬼魂,来找你索命了?”
“当年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要那么对我,为什么要让人把我的车从山上推下去?”
她字字句句狠戾,逼问着他。
蒋老爷子顿时脸色煞白,啊啊啊地叫了起来。
他叫得很大声,激动且害怕地嚷着,工作人员急忙上前来,把他推开,“陈小姐,我不是叮嘱你别刺激他吗?”
工作人员有些责怪,一看老爷子都尿裤子了,更是有些生气道,“你看,你把他吓得都尿裤子了。”
老爷子一直发抖,低着头,不敢去看陈妙。
眼看着工作人员要把他推走了,陈妙却几步上前,挡在前面,“你以为你躲在这装疯卖傻的,你身上的罪孽就能干净了?你就能够心安理得了?”
“还是你以为这样,别人就不会查到你的头上?怎么?当初让人对我下死手的时候,是不是从来没想过我会是蒋家的孩子?你现在连承认自己的罪行都不敢了吗?”
陈妙红着眼眶,她看见老人浑身一抖,更加害怕的含着身子,甚至是捂着耳朵,不敢听她说的那些话。
工作人员见情况不太对,赶紧把蒋老爷推着离开。
这次,陈妙没再跟上去。
她的心情也久久无法平静。
她几乎可以确认,当年那件事就是蒋老爷子做的。
因为害怕被查出来,害怕面对现实,他索性躲在了这个地方。
或许中风是真,但陈妙相信,他心里什么都清楚!
只是,她不可能从他的嘴里,听到一句真话。
陈妙想起了当年第一次见到蒋爷爷时,他满脸不高兴,甚至当着母亲的面,就说:这么大的拖油瓶,一看就养不熟了。
或许蒋老爷子自己也无法去面对那些过去。
当得知她是蒋家的孩子时,他回想起那些时日的刁难,刻薄,又怎么睡得了安稳觉。
他以为她死了,以为她是被他害死的,所以他心里既害怕又悔恨。
怕的是她真来找他索命。
悔的,却不是对她不好,而是不至于要到杀了她的地步。
陈妙苦涩一笑,心情久久无法平复。
她在公园待了良久,准备离开时,适才的工作人员又跑了出来,“陈小姐。”
她递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