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陈妙没想到,小雨妈妈要见她,是为了要赔偿款。
而且,她特别的低声下气,几乎带着一些恳求,“陈小姐,能不能把这笔钱尽快打到小雨爸爸的账户上?”
陈妙听这话,大概就明白了。
这是丁智强索要赔偿失败了,又来逼小雨妈妈?
“小雨妈妈,小雨的遭遇我很惋惜,你的处境和心情我也能理解,但我还是那句话,一切要等到事故责任书下来,消防那边查明了起火原因,我们才会开始商量是否走到赔偿这一步。”
陈妙淡淡的说着。
小雨妈妈一听,情绪就绷不住了,“那,那需要等多久呢?”
“这个说不好,快的话几天,慢的话,应该需要一两个月吧。”
“这么久啊,小雨等不起啊。”谭秀哭起来,“她爸爸要是拿不到这笔钱,这孩子都没办法下葬,她都死的这么惨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对她。”
谭秀哭着,当即要跪下来,陈妙赶紧扶着她,“小雨妈妈,你别这样。”
“陈小姐,我求你了,你通融通融,跟她爸爸协商处理吧,我这边不要一分钱,你全部给她爸爸就行了。”
她很着急,深怕那畜生真把小雨的尸体拿去山上喂狗了。
想到这些,谭秀觉得自己心都要碎了。
那孩子从小跟着她,就没有过过一天的好日子。
死了还要被自己亲生父亲拿来利用,甚至是要丢去喂狗。
谭秀哭着,“我真的是没办法了,当初死的人为什么不是我,如果是我,就不会有这种事了。”
“陈小姐,我求你了,你行行好吧,我的小雨真的等不起了。”
“小雨妈妈,你有什么话就说明白,能帮你的,我一定帮,但赔偿这事,真的不能随便答应你。”陈妙搀扶她坐回病床,给了她一些纸巾。
谭秀满脸的泪水,“她那个畜生爸爸,如果得不到这笔钱,就不让她下葬,甚至还要把她丢到山上去喂狗。”
陈妙:……
她没想到,一个做父亲的,能说出这种话来。
陈妙生气,“所以你就答应了替他要钱吗?然后把这笔钱给他拿去潇洒,去养其他的女人和孩子?”
陈妙心情很复杂。
小雨妈妈太软弱了,也正是如此,才显得那孩子更可怜。
“我能有什么办法,难道我看着我的孩子死了也不能安息吗?”谭秀无奈。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小雨知道,她死后,这笔钱不是拿来给你治病的,而是给了那个从来没养过她的男人,你觉得她就能安息了?”
陈妙觉得可悲又可气,“小雨一直希望你为自己活,她就算是生活在这样的家庭,也还在为你考虑,你呢?在她死后,能为她做的事,就是帮着那个人渣去要钱吗?”
陈妙叹气,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我这些话可能说的有点重了,同为母亲,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我不能认同你的做法,也恕我没办法帮到你,赔偿的事,要等事情调查结束。”
她说着,起身要走,谭秀急忙将她拉住。
谭秀抹去泪水,“你说得对,是我糊涂了,如果小雨知道这笔钱是落入那样的人渣手里,才是真正的不会安息。”
“陈小姐,抱歉,把你大老远的叫来,听我说这些胡话,是我太软弱了,轻易就被吓唬住。”
她哽咽着,又道,“陈小姐,有件事,我想跟你说。”
谭秀把眼泪擦干,就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
陈妙这才重新坐下。
“其实,小雨在几个月前,查出了骨肉瘤。”
谭秀说起孩子,泪水再次充盈眼眶,但她强忍着,继续说,“我没钱给孩子看病,我这病,已经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亲戚朋友都躲着我,小雨也没钱上学。”
“得知小雨生病了,我就不想治疗了,我说什么也要给孩子看病,她还小,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可医生说,手术费需要十五万,我就是不吃不喝,我也拿不出这些钱。”
“我无奈之下,找到丁智强,他知道这事后,当场就把我们赶出去了。”
“后来,不知道他怎么想通了,又来找我,说是愿意给孩子看病,手术费他出了。”
“我们跟医院预约了手术,但没想到,没等到那天,孩子就出事了……”
陈妙疑惑,“丁智强为什么会突然同意给小雨做手术的钱?”
“我也不知道,这也是我觉得很奇怪的地方,后来,我才知道,他带着小雨去买了一份保险。”
“保险?据我所知,保险应该不会卖给已经确诊的病人的。”
买保险的人都必须提交一份健康的体检。
只有确保,当事人,在购买保险的当时是健康的,一切才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