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眼角膜一事,司冶一直不知情。
家里人也从未跟他提起。
可这件事,就是他父母一番操作,最终陆可言的眼角膜才移植给他,也因此,最近这两三年,陆家频繁与司家走动。
他起初也只当是自己小姨的好友,有走动来往也属正常,并未多想。
却不料,自己的眼角膜竟然是……
如此一来,他便是有亏欠于陆家的。
陆伯母就跪在地上不起,央求他放过陆可欣,并让陆可欣发誓,她和茶楼起火,以及苏眉受伤的事,绝无干系。
也正因为这件事,司冶被迫答应。
却不想,陆可欣出国了?
她这一走,苏眉的案子就很难有进展了。
现如今,唯一庆幸的是,陈妙也已经找到了不在场的证明。
若非如此,要连累陈妙成为嫌疑人,司冶的心里只会更加难受,甚至会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心情面对她了。
本来只要他作证,陆可欣就难以离开。
就算她真的和苏眉受伤无干系,可至少能证明,贵重物品的丢失和陈妙是无关的。
可陆可欣一走,案子就难以侦破。
只要案子没有得出结果的那天,外界就少不了要对陈妙各种猜测诋毁。
想到这些,司冶有些心烦。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一时心软,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他一拳头闷闷打在方向盘上,心情沉闷。
翌日一早。
陈妙醒来,发现蒋祎洲还没走。
平时这个时间点,他应该去公司开会了。
想起昨晚他不舒服的样子,她有点不放心,前去敲门。
敲了几声不见回应,陈妙只好推门而入,一进卧室就看见他脸色惨白的躺在床上,看上去很是不好。
而且,额上全是冷汗。
陈妙的心口一紧。
她赶紧上前,摸了下他额头的温度,很烫!
她试着叫他,“蒋祎洲?”
“能听见我说话吗?”
她怕他连意识都模糊了。
见他微蹙眉头,陈妙也不敢耽搁,就要起身去拿手机打120,可她刚起身,就被他抓住了手腕。
男人紧紧的抓住她的手腕,“不要走。”
他很虚荣的看她,抬了抬眼皮,“别走,陪我一会。”
“我得叫救护车啊。”
“我不去医院。”
“不去医院也要吃药,你发烧了,很严重!”
“不去,你别走。”
他说着,索性抱住她的手,“陪我一会,就好了。”
陈妙:……
见他浑浑噩噩,意识不清的样子,陈妙也不再跟他废话,赶紧把手抽出来,就去打电话。
她先打了120,又给于助理打了电话,让他把蒋祎洲今天的行程推了。
等她和蒋祎洲到了医院急诊时,于助理已经在那等着了。
陈妙没想到,江韵也在。
江韵看见蒋祎洲昏迷不醒,眼泪就落下来了。
急诊的医生让家属先去挂号缴费,陈妙还没开口,江韵就道,“我去吧。”
她说着,从包里拿出了蒋祎洲的身份证。
身份证这么重要的东西。
蒋祎洲放心交到她那,说明蒋祎洲很信得过江韵吧。
陈妙看着江韵跑上跑下的,直到蒋祎洲被推入病房。
医生要跟家属谈话,也自然而然的看向江韵。
陈妙杵在一边,感觉自己就像个外人。
不,她像个旁观者。
于助理还能帮上一二,她却只能站在那,看着。
她甚至连上前去照顾他的资格都没有。
陈妙站在病床边,见蒋祎洲好似很冷的样子。
她赶紧去护士站,想再要一床被子。
等她抱着被子回来,刚要开门,手指落在门把上,就听见他的声音响起,“别走,离开我。”
“我不走……”
江韵握紧了他的手,“我不是在这么?”
“你好点没?”
隔着那玻璃窗,陈妙看见江韵坐在床边,耐心且温柔的替他擦汗。
原来,蒋祎洲在家里迷迷糊糊对她说的那些话,并不是对她说的。
而是对江韵说的。
陈妙自嘲一笑。
她总是会理解错蒋祎洲的意思,然后自作多情。
这毛病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改。
陈妙再待下去,就显得不礼貌了。
她把被子递给了去拿药回来的于助理,迈步就走。
于助理接着被子,能感受到陈妙的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