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月打了个寒战。
她出门太急,身上还是那件单薄的校服。
温暖的感觉侵袭她的后背,她侧头看去,是易青生将他的外套脱下披在了她的肩上。
淡淡的皂香,在这个阴气十足的夜晚格外明显。
易青生什么都没有说,披完外套后直直地就往前面走,那个背影很宽阔,明明年纪不大,却又藏着成熟。
“找到了!”一个士兵在远处挥舞双手,大家立马朝他的方向跑去。
那里是一个墓碑,底下的棺材的锁就是与易青生那把钥匙差不多的种类。
天色很暗,墓碑上的字几乎看不清楚,易青生举起手电照过去,眯着眼仔细分辨上面的字。
“爱妻时文珠?”易青生轻声念墓碑上的字。
旁边的人突然加重了呼吸,像是在隐忍什么。
和时惜月一样都姓时,就算时惜月什么都不说,答案也足够清晰。
也许他们马上就要接近答案了。
易青生伸手拍了拍时惜月的肩膀给予安慰,时惜月咽了一口唾沫,无力的笑了。
那把钥匙成功地打开了棺材的锁。
大家屏住呼吸,格外紧张。
没有人知道打开这面棺材的门下面迎接他们的会是什么东西。
也许是真相,也许会是更恐怖的东西。
为了保护易青生的安全,士兵们将他拦在后面,胆子大的士兵在最前面开门。
这个年代不信什么妖鬼蛇神,但比这些更恐怖的,反而是人。
那扇沉重的石门打开,迎接他们的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士兵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用手电筒照进去,竟深得照不见底。
他们慢慢探索进去,越到深处,那种恐怖的感觉越发明显。
这完全被改造成了一个囚禁人的地下室,有不少连接在地上的铁链,可想而知他曾经绑了多少人。
没想到表面上那么慈祥温文尔雅的一个怀表店老板,背地里居然是这么一个恶魔。
白晚舟不在里面,脚接触到地面的那一刻,整个地下室都清晰了,地上的糟糠散发着食物腐烂的味道,在这之前应该也绑过其他人。
而绑的那个人……
易青生回头看向时惜月,她紧皱着眉,满屋子打量,试图找出她想要找到的痕迹。
他们找到了犯人囚禁人的房间,可里面却没有白晚舟。
那白晚舟还能去哪里?
在某个铁锁处有一滩新鲜的血迹,看血迹吸收的程度,这里的人应该刚走没多久。
看上去就像是为了挣扎所在腿上的铁链,然后强行将自己的腿弄断。
那个人应该没走远。
留下几名士兵在地下室继续搜查,易青生他们回到了地面。
刚才大家都没有注意地面,现在拿手电筒一照,果然能在地面上看见一滩沿着往外走的血迹。
血迹正好在易青生脚下,他沿着血迹的方向往外走,在越过一堆草堆后,一个冰凉的触感抵在了他的额头。
易青生低着头,停下了脚步。
“别动。”一个有些年纪的男声响起。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枪口慢慢从额头抵达了胸口,易青生也终于直起腰,看清了眼前的人。
怀表店老板穿着一身黑,脸上还蒙了一块黑布,他没有头发的头在晚上格外显眼,于是他还戴了一顶帽子。
“转身。”
易青生转身。
老板在他后腰一摸,摸出来一把枪,随后扔到了一边。
他抵着易青生,慢慢的走到了月光下。
“易先生!”士兵们发现了,惊呼一声,立马举起枪,对准老板和易青生。
“不许动,不许开枪!否则我就一枪毙了他。”老板的声音在他后脑勺响起。
不愧是曾经当过兵的人,拿枪的手法又稳又专业,哪怕被这么多人举着枪对着,他依旧连一丝手抖都没有。
如果是白天,他会叫士兵们直接开枪,因为他们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在这种距离下,击杀身后的犯人毫无难度。
可现在是晚上,视线本就受阻,他倒是无所谓,受伤或者死了都行,可惜士兵们不敢,他们没有人敢得罪易家。
于是士兵们相互犹豫着,放下了枪。
“你还真是和那个小丫头片子一样狡猾。”老板咬牙切齿道:“不过没关系,你还不是送上门来了。”
易青生捕捉到了关键词。
白晚舟不在他手上。
他松了一口气。
还好,那就说明那摊新鲜的血迹不是白晚舟的。
没有受过污染的天空月光格外明显,照射在空旷的土地上,将易青生的脸照亮,他的表情居然很从容,平静,即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