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鲜卑使者到来,大帐中一个个齐刷刷停止了争吵。
“怎么回事,鲜卑人的鼻子怎么就这么灵敏,为何跑到云中来了呢?”
呼衍乞买一脸狐疑看着须卜先,“须卜先,老实交代,是不是跟你有什么关系?”
须卜先也没隐瞒,淡淡一笑:“不错,这鲜卑使者正是我邀请来的。”
“刚才我也提到要请鲜卑人帮助,正好他们来了使者,已经在外等候多时了。”
“好家伙,刚才还说去卑狼子野心,和鲜卑人勾结想要自立!”
呼衍乞买高声叫道,“大王,我请将须卜先叉出去,和这鲜卑使者一起斩了祭狼旗!”
呼厨泉阴鹫般的眼神扫向须卜先。
亲叔叔去卑蠢蠢欲动,蛮汗山南边汉人的兵马又随时要杀来。
自己这个单于刚当上几天,板凳都还没捂热,就面临如此内忧外患。
大且渠须卜先和大当户呼衍乞买如同他的左膀右臂。
可他没想到,须卜先居然同鲜卑人私下有来往,这让他不由得心生烦躁。
“大且渠,我这么信任你,你却给我唱这一出,什么意思?”
呼厨泉的脸上,有了怒意。
须卜先不慌不忙:“大王,既然鲜卑使者来了,不如让他进来,看看他说些什么也不迟!”
“好啊,我们倒要看看他们鲜卑崽子想打什么主意!”呼衍乞买冷冷道。
他在五原郡没少和鲜卑人有冲突。
鲜卑人经常跨过阴山,想要争夺乌梁素海东边那片叫束勒川的地方。
双方大打出手,死伤不少。
呼衍乞买对鲜卑人是深恶痛绝。
“让鲜卑使者进来!”呼厨泉挥挥手。
不一会,一个身材高瘦的男子走了进来。
在须卜先眼神示意下,使者大大咧咧朝着端坐主位的呼厨泉微微一鞠躬,算是行了一个礼:
“鲜卑拓跋部使者慕容杰拜见大王!”
这个态度明显十分傲慢,引来大帐中一众人怒喝:
“无礼!”
“什么态度,有你这样拜见我们单于的吗?”
看到帐中阴着脸的呼厨泉,恶狠狠地呼衍乞买,慕容杰丝毫没有慌张,脸色充满了倨傲。
须卜先顿足拍手,这个使者之前跟他说好的,会好好说话。
现在这样子,不是让他难做吗?
这些鲜卑人,真是没教养。
一时间,须卜先有些懊恼起来,想要上前去喝止。
不过,听到慕容杰叫他大王,显然是鲜卑人已经承认他单于地位,呼厨泉也不在意这些细节:
“原来是鲜卑拓跋部的使者,不知来云中,有何贵干啊?”
慕容杰慢悠悠道:“定襄郡的事情,我们拓跋可汗也听说了!”
“老单于兵败身亡,真是令人惋惜,真是天妒英才啊!”
“现在汉人来势汹汹,似乎要将你们赶尽杀绝!不知大王有何打算?”
慕容杰的话,似乎夹着几分揶揄,让呼厨泉听得不是滋味。
“你到底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别在这里拐弯抹角!”
呼衍乞买怒声道,“听你的话,似乎在幸灾乐祸啊?”
呼厨泉当即皱起眉头,须卜先急忙眼神示意慕容杰别耍嘴皮子。
再这样下去,连他也要被迁怒了。
慕容杰看到须卜先难堪的模样,知道自己有些过分了。
于是脸色一正:
“咳我们可汗说了,你们匈奴人和我们鲜卑人都曾是大漠草原上的部落,大家本是同根生,不忍看到你们面临灭族之祸。”
“所以派我来给大王您说声,如果需要帮忙的话,我们拓跋部的大军,不用三日就能出现在云中城下,跟你们一起对付汉人。”
呼衍乞买没等呼厨泉说话,当即先出声诘问道:
“你们拓跋部会这么好心?出兵来云中帮我们对付汉人,没有好处的事情你们会干?”
“哈哈!”
慕容杰朗声道,“大当户快人快语,没错,忙肯定是不能白帮的!”
“只要你们把阿尔山和乌梁素海之间那片草地给我们放牧就行了!”
阿尔山是阴山支脉大青山的余脉,在乌梁素海的东面,是五原郡的郡治九原城西边的天然屏障。
鲜卑人要这片地方,这不仅是想要束勒川,还觊觎九原城。
慕容杰话音刚落,呼衍乞买当即蹦了起来:
“大王你看,我就知道鲜卑崽子不安好心,原来是垂涎我们的束勒川、阿尔山,还有九原城!”
顿时,大帐之中,从五原郡聚拢而来的匈奴将领,纷纷怒视慕容杰。
那凶恶的眼神仿佛要把他剥得体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