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固?”
羌渠不禁沉声道,“他不是在定襄右贤王那边吗?来这里做什么?”
“莫非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禀报?”
一般像左右贤王属下的官员,很少有单独向单于求见的。
这是犯了忌讳,越级上报。
“让他进来吧!”
既然来了,羌渠哪有不见的道理。
而且这个呼延固可是匈奴四大外姓之一呼延氏,又作呼衍氏家族中人。
羌渠对呼延一族也是诸多依仗。
不一会,呼延固拎着一个布包,神色慌张跑了进来。
一进来就跪在地上,大声哭喊起来:
“大王,右贤王死得好惨啊!您可一定要为他报仇啊!”
什么!
羌渠如同遭受雷击一般,一阵头晕目眩。
手中的酒杯哐当一下掉在了地上,酒水洒得一地。
周围的人可能在喝酒作乐,没有听到呼延固的话,依旧乱哄哄的笑着。
羌渠怒火冲天,一声爆喝:“闭嘴,你们统统给我安静!”
顿时,大帐之中,死一般的寂静。
歌女舞伎连忙退下,一众官员也纷纷噤若寒蝉。
“呼延固,你刚才说什么,给我再说一遍!”
羌渠几乎是眼中喷火,死死盯着呼延固,想要将他吃了一般。
“大王,右贤王他他战死了!是汉人的军队在昨晚袭击了我们!”
“我们在善无的营地,被他们一锅端了!”
“连同右贤王被杀的,还有一万多骑兵,另外还被俘虏了二万名战士以及二万多妇女儿童!”
“牛马羊群,不计其数。”
呼延固被羌渠这咄咄逼人的气势吓得连连后退,语无伦次地慌忙说道。
随后,将包着於夫罗头颅的包裹小心翼翼放在地上,然后跪着后退老远。
“这是什么?”
羌渠从形状已经猜到了一定是头颅无疑。
但他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是是王子的头颅!”呼延固赶紧说道。
羌渠深呼了一口气,喝道:“给我打开他!”
呼延固又跪爬了过来,颤抖地打开包裹。
“我的儿啊!”
当看到死不瞑目,一脸石灰,眼睛睁得大大的於夫罗头颅,羌渠发出一声凄厉嚎叫,接着痛哭不止。
声音在大帐之中回荡,周围的人不敢上前来劝。
呼延固也是心神不宁,跪在一旁低着头,身上汗水淋漓。
此刻,他的命运,已经交给了羌渠。
只要羌渠一声令下,呼延固立马跟随於夫罗而去。
羌渠一下子似乎老了十多岁,眼睛混浊,浑身无力。
虽然大儿子呼厨泉是部落钦定的继承人,可他更加宠爱二儿子於夫罗一些。
比起呼厨泉,於夫罗有着羌渠年轻时候的样子。
未曾想,白发人送黑发人!
过了好一阵,羌渠才收拾心情。
作为南匈奴的单于,必须冷酷无情,保持冷静。
如果被悲伤冲昏头脑,会做出不理智的决策。
“汉人的军队?哪里来这么多汉人的军队?”
“右贤王那边,可是有三万骑兵!”
“要全歼我匈奴三万骑兵,至少也得上万汉军才是吧!”
羌渠狐疑地看向两个汉人使者,咬牙切齿道,“尊使,能不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两个汉人使者也是某名奇妙:
“大王,不可能啊!我大汉雁门关守将张汛处也就三千兵马!”
“并州刺史段颎那里也就一万州军,偏关和楼烦关两处驻军也不过五千!”
“就连代郡平城阎柔处,五千兵马也是防范鲜卑部的!”
“我大汉不可能会出关这么多兵马。”
“大王,这个您可得明察啊!”
两人见被羌渠怀疑,连忙解释,连同边关各处的兵马布防情况都抖出来了。
“呼延固,这部汉军,是怎么回事?你给我把昨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讲清楚!”
“否则,我让你去跟右贤王陪葬!”
使者的解释,很合情合理,羌渠转头问呼延固。
呼延固脸上依旧悲痛和慌张,心里却松了一口气。
他这一把赌对了,羌渠没有杀他的心。
“大王,就是大汉那个要前去朔方就藩的皇子,是他麾下兵马偷袭了我们!”
“嗯?那个皇子,两位洛阳来的使者不是说,只有20多个随从吗?”
羌渠一听暴怒无比,刚刚这两个使者还让他去杀这个皇子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