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蕊的回应出乎白迎华的预料,她本以为自己用这么敏感的词汇和儿媳妇聊天会让对方羞于启齿,没想到于蕊更加生猛,抛出的问题让她无法回答。
“您就是为我俩性生活来的吗?”于蕊说话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力量。
“啊,我是一片好心,你不要就算了,犯不上跟我一个老太太较劲。于蕊,你这是跟谁学的啊?结婚之前,你可不是这样啊!你妈教你婚后这样和婆婆说话?”
“你看看你,总说我妈教我这,教我那。我奶奶在我爸12岁的时候就去世了,我妈可没有婆婆。我不像是韩遂,什么事都外包给父母解决。第一,我妈没这能力,第二,我也没这爱好。所以啊婆婆,以后万一您觉得我惹您不高兴了,你单纯说我好了,不要牵扯别人。”于蕊觉得自己既然开了头,就应该把话说下去:“还有,我和韩遂结婚了,步入人生的下一阶段,就像是高中生考上了大学。不能出了啥问题,还找高中老师解决,高中老师也不一定会,是吧?更何况,韩遂找的还不是高中老师,而是学渣。您觉得,您有什么立场批评我在婚姻中做得不对呢?”
于蕊的几句话把白迎华噎得够呛,她觉得自己的气都上不来,赶忙坐在了刚铺好的沙发床上,喘着粗气,怒火冲天地说:“长辈的事还轮不着你管!”
“一样的,我和韩遂的事,您也应该少掺和。”于蕊对白迎华的称呼在“你”和“您”中间反复跳跃,她觉得“您”这个称呼更有讽刺意味。
“你要是我生的,我在这就给你两个耳光。一会韩遂回家,我就跟他说,你媳妇骂婆婆了。看他怎么收拾你!”白迎华仰视着于蕊,狠狠地说着,下意识地摸索着自己在海南买的玉镯子。
“我也想看看他会怎么收拾我?真好笑,封建王朝都没了,您还搞挑拨离间,男尊女卑那一套呢!说话算数,一会您一定要把咱俩的话原原本本地告诉韩遂哦。”说完,于蕊就转身找行李箱收拾出差用的东西了。
白迎华把书房的门使劲一关,“当”的一声吓了于蕊一跳。于蕊大声地说:“对了,忘了说,刚才咱们俩的对话,我用手机录了音。可以让韩遂听原汁原味的。”
当惯了老师的白迎华把管教学生的那一套用在了儿媳妇身上,结果发现根本起作用。于是她想出了找家长的绝招。
“我管不了她,我看她爸妈怎么管她?”
本着这样的想法,白迎华拨通了于瑞妈的电话。电话响了好久,终于接通了起来。
“老姐姐啊,我是白迎华,于蕊的婆婆啊。”白迎华分外热情地称呼亲家。虽然白迎华只比刘美子小了几个月。俩人一个摩羯座,一个双子座。
“啊,于蕊的婆婆啊,你身体还好啊?找我什么事啊?”刘美子显然有点发蒙。
“我身体本来挺好的,现在要被你闺女气死了。”白迎华可算找到一个出气口,连珠炮地把于蕊要捐献骨髓的事情跟刘美子添油加醋地说了:“捐完骨髓可能都要不了孩子了。老姐姐啊,你说我造了什么孽,摊着你闺女这样的儿媳妇?刚才还和我犟嘴呢,说我没资格管她的事情。说我是学渣,管不了她这个名牌大学毕业的学霸。你评评理,有这样给人家当儿媳妇的吗?”
于蕊上学的成绩一直很好,刘美子从未被找过家长,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闺女结婚了,倒是被“老师”找了家长。因为没有经验,刘美子开始很慌乱,不知道说什么好,但是她一直秉承着一个原则:自己家的孩子,自己怎么说都可以,外人,无论是谁,都不能欺负。在这个原则的指导下,刘美子很快恢复了镇定。
“于蕊的婆婆啊,你刚才叫我一声老姐姐,那我就应了。于蕊这孩子很优秀,不论是学习还是为人处世。这不光是我自己这么认为,所有教过她的老师也都这么认为。她在与人交往上一直也都很顺利,有几位好朋友。所以,如果你认为于蕊某件事做得不合你心意,你有没有反思一下,是不是自己的做法或者想法有问题呢?”刘美子慢声慢语地陈述着自己的观点,因为她要思考自己下一句说什么,可是这样的语气最为气人,就像是一团棉花,接受了攻击却没有任何损伤。
“哎?老姐姐你不能这么说啊。”白迎华抢过话语权。
“你听我把话说完。你跟我说的事情,我肯定会问一下我闺女。我现在没有什么态度,阻拦或者支持。她当初选择了我做她妈,肯定觉得我会对她好,所以我当时生下于蕊,就发誓一定呵护她一辈子。我和她爸给她起名叫花蕊的蕊,就是想让她一生一世娇艳、美丽。于蕊和韩遂结婚了,是多一个人来呵护她,是好,是坏,是悲,是喜都有人和她分享,承担。我和她爸不在了,这朵花还能美丽地生长。”
“老姐姐,你和我的想法一样,我家韩遂也是我的手心里的宝贝啊。”白迎华不甘落后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你看你,又抢我的话说,你要是不想听我说话,何苦打这个电话呢?”刘美子大口喘了一下气:“你刚才跟我说的话已经很难听了,什么造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