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一个月,邬夏夏只见过萧景砚几次。
哪怕躺在一张床上睡觉,她也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二人真正变成了陌路。
如今这样,她倒得了不少空闲。
空闲时,她都安静地坐在窗前读着信,偶尔,她也会学着画上几幅画。她不擅长作画,但经过这段日子的练习,她已经能完整地画出一整支梨花花枝。
那疯子不让她看梨花,那她便自己画。
“娘娘,曹公公来了。”
邬夏夏拧眉,心想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曹全和青芷对视一眼,青芷无奈地摇了摇头,见此,曹全也叹了口气。
明明陛下这般深爱着娘娘,却偏偏为何还是走到了如今的地步......
“娘娘,今日是宫里选秀的正日,共有三十名秀女已在等候,皇上请您即刻过去。”
“知道了。”她淡淡道。
她还尚未梳妆,只穿了一件里衣,披了外衫,她将那薄薄的信纸搁在桌案上,侧头开了口:“青芷,为我梳妆吧。”
曹全松了口气,恭敬退下:“那奴才这就先去回了陛下。”
“嗯。”
到了御花园,邬夏夏远远地就看到那道一身玄红帝袍的身影。
从她出现,她便察觉到一道炽热的视线,自上到下,将她笼罩。她假装什么都没察觉到,一声不吭地坐在了他身边的位置。
从始至终,她都不曾正眼瞧一眼他。
萧景砚攥紧了掌心,心中的落寞越发深厚。
如今,她连看他一眼都觉得恶心。
这时,曹全悄悄上前询问道:“陛下、娘娘,吉时已到,请问是否可以开始选秀?”
萧景砚将所有情绪都压下,再睁眼,仿佛已经换了个人。
他挥了挥手:“开始吧。”
曹全得令,立刻喊道:“吉时到,秀女入场——”
第一批走来的有六名秀女,姿容清丽,各有千秋。
其中有一名穿着鹅黄色衣裙的女子,模样甚是可爱,那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格外灵动,虽说她在众人之中的容貌不是最美的,却让邬夏夏第一眼就看到了她。
她看着年纪颇小,约莫十六七,比她小上几岁。
“臣女俞清妙参见皇上、皇后娘娘,愿皇上皇后万福金安。”
邬夏夏愣愣的看着她,不禁有些恍惚。
就连声音也如此相像吗.....
“安水县丞之女俞清妙,留牌子,赐香囊——”
话落,那名鹅黄色的身影欣喜地跪下,向他们谢恩。
她笑起来十分好看,梨涡微浅,笑容如春风拂面,让人看着就不禁心情愉悦。
邬夏夏不禁悄悄侧头看向身旁坐姿有些随意的男人,第一次,他没有将目光落在她身上,而是若有所思地看着殿外那道鹅黄色的身影。
蓦地,她心中骤然浮起一丝奇怪的异样。
他为何选她?
是因为真的喜欢,还是.....
罢了,她管这些作何,她不想再猜萧景砚的心思了。
这之后,邬夏夏只是安静地坐在一旁,漠然地看着眼前的情景,留牌撂牌,赏玉赐花,有人喜,有人悲,只是都与她无关罢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有人愿意挤破了脑袋地想进宫里这座牢笼?
之后又进来了几批秀女,最终挑选出来了六名秀女,御女和宝林各两名,才人一名,还有一名,直接封为了婕妤。
“皇后为何全程不说话。”
“是认为朕的眼光不行吗?”
萧景砚侧头,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语气平淡,却莫名让众人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原本沉浸在欣喜中的俞清妙等人悄悄安静下来,不约而同地悄悄看向了皇后。
先前她们只顾着被皇上的英姿吸引,险些忘了她们今后在宫里最大的威胁,传闻中被皇上独宠甚久的皇后邬氏,她曾是一国公主,姿容倾城,又深得帝王宠爱。
但她们观察好一会,都觉得这传闻是不是有些失实。
皇上甚至全程都没有看过皇后一眼。
邬夏夏微微拧眉,被他点名,她不得不转头看向那双漆黑的眼眸,只一眼,她便垂下视线,淡淡地开口:“皇上的喜好,臣妾自然是认同的,不敢有任何意见。”
萧景砚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眼底翻涌着连他自己都压不下的情绪。
他试图从她眼里找到些什么。
可是,什么都没有。
他失魂落魄地转回身,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语气也冷了几分:“既然皇后如此大度......”
“赐俞婕妤黄金百两,住青玉轩,今日侍寝。”
曹全心头一跳,第一反应不是回话,而是抬眼看向了皇后。
可惜,坐在帝王身侧的女子,神色如常,没有任何反应。
他硬着头皮,恭敬应下,出去宣旨安排。
俞婕妤听后,眼中的欢喜再也藏不住,她急忙再次跪下谢恩,痴痴地看向那坐在最高处身姿粼粼的帝王。
“臣妾,谢陛下恩典。”
萧景砚冲她招招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