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另外的伤
云素双手握着这柄融合了笼内种种意韵的剑,他伸长了双臂,剑尖直指他眉心虚实之间的黑色天地,在后续汹涌钟灵意韵来临前猛地刺下!
唐晚晴猜得到那剑刺去了何处,也知道他的初一定有什么问题。
只是不管那是什么问题,这样的法子怎么看都粗鲁了一些。
一个知初的初境,真的能受得了这些?
想着他之前表现出的一无所知,唐晚晴越发担忧。她很仔细的看着,看到在那蕴含了诸多庞大色彩的剑尖处,一点小到像是云素眨眼不经意间掉落睫毛般的黑色一闪而过。
它于剑尖一同刺向那片遥远的天地,与初雪时坟中挥剑的少年如出一辙。
惊鸿。
少年双手死死压着长剑,在他用尽浑身气力的低吼声中,长剑一寸寸刺入眉心那方黑色中。
在他的视野里,那片遥远空白的黑色中出现一点白,很小很小的一点,如果不非常非常仔细的去看,大概会以为那是力竭时的眼花。
他正要起身前往,激动又不安的心瞬间冰冻。
他并非又一次刺破了它。
只是它想要钟灵。
它很想要。
他与它的距离依旧。
云素突然想到,上一次也许并非鸢钟灵把他唤醒,越想越觉得这件事真的麻烦,不免有些心灰意冷,索性松开双手任由只剩剑柄在外的长剑插在眉心,任由那些笼内这些汹涌的钟灵意不断从剑柄涌入,任由它的渴望肆意喷发。
他并不清楚,此时此刻,钟灵的灌入,已经并非鸢钟灵自身愿意与不愿意了。
当他将剑插入那方天地时,鸢钟灵就再也掌控不了笼内的意韵了,他在黑色中刺出了一个点,其中好像有数之不尽饿了无数年的恶鬼凶禽,它们终于看到了食物。
开始它们以为那是幻觉,短暂之后就开始失去理智的撕咬争抢。
它们撕开剑身,还未咀嚼,就拼尽一切的吞下另一口,哪怕其中的种种味道再令人欲罢不能,它们也没有时间去品味,它们疯狂的吃疯狂的吃,吃了剑身吃了意韵,最后将再外的剑柄也拖入吃了。
它们还想吃,但是没有东西吃了,于是把那个白点也吃进了肚中。
云素听不到吞咽声与嘶吼声,在他为初境微微叹息落下的时间里,这方笼里的所有钟灵意韵已经荡然无存。
鸢山上,鸢钟灵再无半分先前的愤怒与戏谑,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阵心惊胆战,她惊疑不定的盯着远方少年空荡荡的眉心,说道:“难道,一语成谶…”
初境内,唐晚晴再感觉不到属于鸢钟灵一丝一毫的意韵,她体内迟晓境界的力量正在迅速恢复,当她止步迟晓巅峰眼中又开出莲花时,望向远处的诗绪内心已经满是杀意。
她已恢复到迟晓巅峰,但不管是她还是云素都能感觉到,这片初境还有东西在被束缚着不曾解封。
是在那山巅。
云素并未忘记他来时的目的,他很快就从失望茫然的情绪中逃出。
初境内已经看不见那座牢笼,只有那道朱雀烧出的缺口还在那里,他已经抹去了火花,那里大概不久之后就会重新生长好。他游遍初境内山川河流,始终不曾找到那道束缚唐晚晴通明的绳索在哪。
他找不到上山的路无奈醒来,直接问唐晚晴说道:“你最后的伤在哪里?”
唐晚晴不先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凝视着他空无一物的眉心,平静又蕴含些许幽冷的问道:“如此多的意韵,哪怕你与它同源,但你是如何做到将其吸得一丝不剩?”
她的语气愈来愈冷,疑惑也愈来愈多,云素始终沉默。
直到她问完,云素还只是认真的听着始终沉默,好像这些都是与他无关的事情,她无可奈何恼火的说道:“你这副样子很容易让人生气。”
云素说道:“我很认真的在听。”
唐晚晴说道:“你没有回答。”
“这件事与你我的事情无关,我不想答。”云素摇着头说道:“此时此刻,我为你治病治伤,你带我活下去,就这一件事,所以最后一道伤在哪里?”
唐晚晴看着云素的神情,明白此时无论怎么追问他都是不会回答的。她遥遥指向远方奔来的诗绪,冷冷的说道:“那里。”
“病已经好了,伤还要养一养,就像那朱雀的火。”她补充说道:“我与你在白树林外商议时,和你说过了我搬那口棺时受了伤,是你忘记了。”
它大概也没想到棺材里的人还会爬出来,终究还是要正面面对。云素深深记得那件绿色罗裙抛出玉杯之中的恐怖气息,蹙着眉问道:“所以其实这最后一道伤口用不着我治,而且我也治不好。那如今你打得过她吗?”
“三成。”
面对那个身体,又失去了羊,唐晚晴不想也不能再高傲,说道:“那具身体很强大,只因她刚刚醒来不曾完全将其融会贯通,所以才需要天上这件衣裳困住这一县之地,所以我们才存活至今。再加上,她还有那株柳絮,也许只有两成。”
云素思虑片刻后说道:“那我们还是要去鸢山,如果那片火没有真的烧掉一切,如果我还能找到她原来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