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学法
齐细水先是从一个个偏殿里走过，再轻车熟路的经过一段曲折的甬道，最后挪动了某个机关。
主墓室墙边堆积的尸骨里，某个骨头与它下面的石板被那股来自下方的力量顶开，那道藏在他头颅下的入口总算暴露出来。先是火光冒出来，跟着就是齐细水苍老的脸。
他探出头环视一圈，先是看看云素苏一一，对少年还活着眼里流露出满意，而当看到另外活着的两人时，眼里的满意瞬间无影无踪。
他看到他们，他们自然也看到他。
乞椿齐细平下意识就要大声的求救，马上恐惧的看了云素一眼又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齐细水带着两人从洞口爬出。
他在墓室里四处走动打量了一番，然后望着平静的云素，简短轻易的说出两个字。
“果然。”
这两个字从他口出说得极其轻易清晰，还带着一种万事万物早已预料的自信骄傲得意。他说的是那般轻巧，在云素耳中却像一块很大很大的石头沉沉砸下，让他内心涌出轩然大波。
他当然知道果然是什么果然。
无数的愤怒讽刺一瞬间爆发，与经年累月的压抑混杂在一起，最后被悲伤无奈可悲又往深处压了压。
对这句话，云素实在很难舒心，更难过的地方就在于他清楚为何会如此却无力去辩驳，也无力去将一切拨乱反正。
但他至少可以确认一点。
他并不喜欢这一切。
所以愤怒讽刺通通成了可悲无奈，又在他眼里的黑夜中变成了带着浅浅悲伤的平静。
他沉默的望向这位族长身后站着的两人，从两人身上他都感知到了一种只属于仙人的气息。
既然乞椿还活着，鸢乞九也在场。齐细水当即改变了原先主意。他看着云素的刀伤，内心暗自恼怒少年怎就如此善心，如此都放过的两人。
他脸上洋溢着与内心想法极为不合的温和笑容，说道：“谈谈？”
“不谈。”
云素是想与他谈，但显然此时他的资本不够大。既然他们说他是祸，那么他理所当然要去行使一些祸的权利。
云素抿起一抹微笑，悠然自得的说道：“我为何要与你谈呢？”
齐细水扔下火把，端详着他身后空空如也的墙壁，又看着他平静青涩的面庞，猜测着他为何如此镇定自若，思辰少顷后问道：“你看到了？”
云素理所当然的说道：“你刚刚说了果然。”
“那会儿，他们就一个个看着这墙，蹦着跳着赞叹着，可是我们什么也看不到，到底也不知道他们在跳什么。”
齐细水越发笃定内心的想法，他感叹着回忆着，用腿扒开墙边的尸骨，走上前抬起手臂沉沉的一次次将指尖戳在墙上，说道：“既然你也看到了，那你也给我说说，上面到底是有什么东西，怎能那般迷人。”
“上面有很多人。”
云素看着画上的那个女人，平静的说道：“有人睡着了，但她只是睡着了。也许以后会醒来，也许现在就会醒来。”
齐细水没有被他充满警告意味的话吓到，反而呵呵笑起来，说道：“他们不会醒来了。”
他看着云素有些疑惑的样子，说道：“到底是个孩子。”
“你看看这些东西。”
齐细水撑着腰弯下身，扒拉着墙边一块块骨头说道：“他们有一些实在是厉害，我们这些刀实在是砍不动，但我们还是搬得动的。”
“要是一块在东，一块在西。”他笑着问道：“怎么还会醒过来呢？”
云素转身望向那口棺椁，说道：“这里是个坟，坟里有棺，棺里怎么会没有人呢？这些人只配呆在这里，就连他们你都砍不动，那若是棺里的人呢？”
齐细水目光微凛，说道：“这么多年，它都没有醒来。”
云素越发漠然，说道：“这么多年，我也没有来到这里。”
他紧接着说道：“现在我来了，而你竟然还敢呆在这里。”
齐细水望着那口棺椁，内心有些慌乱，背起手往鸢乞九两人那处靠去，边走边说道：“你到底还是鸢山的孩子，我还是鸢山的族长，我们到底还是一家人。”
走到林老先生身侧，他才淡定的停下来，温和的看着云素说道：“孩子这些年有委屈，现在长大了，有了了不得的本事了，气性变大了，我也能理解。”
“总不能自己人打来打去。”
他含笑问道：“谈谈？”
现在才算到了谈判的时间，云素朝齐细水，问说：“谈什么？”
齐细水收起笑容，无比认真的点点云素身后的两个人说道：“把他们，还有那件东西给我，你可以带着家里人离开鸢山。”
他提及那个东西的时候，那位年轻的林‘老先生’露出激动渴望的神色。
云素不清楚他说的东西是什么东西，立刻摇摇头拒绝说道：“既然我们是一家人，那你还要我离开做什么呢？你这哪里算是谈判，分明是在索取，说的通通都是你想要的。”
“那你想要什么？”他问。
云素直入正题说道：“我父亲母亲在哪？”
齐细水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