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姜慕星如置冰窖,浑身冷得彻骨。
女孩听到这句话,更加惊恐,拼了命摇头,身体往外扭动着,妄图逃离,被两个守卫按住,揪正在她面前。
诺丽讥笑:“不敢?”
“……”
她第一反应便是看向周围,除了陆昼之外,所有人神色平常地看着她,好像她说的杀人只是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他们根本不把眼前的女孩儿当人看……
姜慕星双唇颤动:“不敢难道不正常吗?谁能随随便便就要别人的命?何况我跟她无冤无仇——”
“她试图逃跑,还引诱园区的守卫放他出去,背叛园区就该死。”
诺丽说这话仿佛是天神在公开判刑犯人,但脸上没有任何情感可言。
说罢,她意味颇浓地凝着脸色惨白的姜慕星。
“你要留下,就要加入我们,为园区处置一个叛徒,正好作为你加入我们的仪式。”
撒托在一旁腹附和:“没错!你杀了她,给我们看看你的诚意!”
枪又往前递了递,她却不敢接。
这哪里是自证,分明就是为了逼她!
她不动手,说明她并不想留下,该死的就是她;
她动了手,手上沾了无辜之人的命,她一辈子还怎么洗得干净?
姜慕星看着痛哭流涕的女孩儿,再看向咄咄逼人的诺丽和众人,她再聪明,此刻也无解——
诺丽知道她不会动手,刚想说话,旁边突然插进来一句:“这儿坐着的不止她一个外来人,怎么只有她有加入的资格,我就没有了?”
她一滞,狐疑地看向说话的陆昼。
“你想加入我们?”
陆昼捏着酒杯,“不行吗。”
诺丽没有权利决定他行不行,看向了唐寻和主位的男人。
撒托不屑地说:“你是阿寻的仇敌,谁能安心留下你?”
陆昼不说话,施施然放下酒杯,倏地起身接近。
诺丽只感觉眼前一晃,手上的枪就被夺走了。
“你——”
她被某道眼神警告,瞬间闭嘴。
陆昼握了握枪,扫了一圈桌上的人。
撒托和齐南一下挡在男人面前,怒前者道:“有本事你就朝我们开枪,看看你今天有没有命留下!”
男人丝毫不慌,尖锐冷明的眼看着持枪的男人。
陆昼扯唇,鄙夷地看过他,眼皮垂落。
脚边的女孩儿不停摇头,眼里充斥着恐惧与乞求。
他眸底闪过一抹挣扎,牙关紧紧咬住,手上的枪抬起,对准了她,直接扣下扳机!
“不要!”
“砰!”
姜慕星脑海一片空白,迟疑了好几秒,机械地转头去看——
几人对他这么干脆的行动感到诧异,可看着一点擦伤都没有的女孩儿,撒托怒道:“敢耍我们,你当我们是瞎子吗!”
陆昼:“抱歉,没怎么玩过这东西,手有点抖。”
撒托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急着要爆粗口。
他又一次对准女孩儿。
这次,是眉心。
姜慕星受不了,抬手压在他手背上,眼眶通红地摇头。
“陆昼,你不可以……”
她下不了手。
哪怕真能离开,她午夜梦回想起今天……她都承受不起这份罪孽!
而他,为了救她,要了结一个鲜活的生命,这是要替她背负罪孽啊!
他有自己的人生,他不能!
陆昼怎么读不懂她的眼神,漆黑的眸浮动过一抹红润,只是很快,他隐去那抹感伤,坚决拂开她的手——
姜慕星没有思考,身体比语言更快,张开双手挡在他面前!
他双眼逐渐泛红,握着枪的手开始颤抖。
对峙间,他们的纠结痛苦没人能懂。
撒托耻笑,“你们在这儿上演言情剧呢,杀个人还磨磨唧唧!”
然而,他话音刚落,身边的人突然有了动作——
只见男人动作利落,将陆昼手中的枪一别,接过手,枪头转向还没来得及庆幸的女孩儿,砰的一声响!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愣愣看着他。
唐寻脸色冷酷淡漠,枪口冒出一丝白烟,而他像极了杀人机器,只三个字:“拖下去。”
……
姜慕星回去之后,满脑子还是刚才的画面。
女孩儿倒在地上,瞪圆了眼睛,眉心的血窟窿顺着鼻梁淌着血,甚至流进了眼睛里。
唐寻正在架子前洗手,脱下衣服丢在地上。
她看向那带血的衣服,眼睛移向桌板上放着的枪和刀,最后定格在他后背上。
他洗完脸,转过身,看着显然还没醒神的她。
“睡吧。”
灯暗下。
旁边躺下一个人。
姜慕星一直坐着,不知道坐了多久,全身都凉透了,恍然间回神,盯着似乎已经睡熟了的男人。
唐寻警惕性很高,平常,她想碰他一下都难。
可他睡着了,杀他,能有几分胜算?
她脑子乱糟糟,身体先动了,走到桌上,手伸向枪,又停下,转而握住那把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