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慕星的心脏蓦地一停。
她下意识看向陆昼,后者脸色沉在暗色中,晦涩难清。
他妈……梁晚卿,竟然死了?
陆昼开口即是满满的警告:“你说够了么。”
陆正廷咬牙切齿:“她就是个扫把星,你还护着她!”
“你最好赶紧滚离我的视线。”
他下颌紧绷得厉害,抬手将拐杖用力一扬,陆正廷往后倒去。
“否则,我能早点让你下去跟她忏悔。”
“你……没良心的白眼儿狼!”
陆昼冷眼看着狼狈的人,攥过姜慕星的手,回身,上车。
车门不轻不重合上,隔绝了男人粗喘的辱骂。
驶动,前行。
车厢内,呼吸轻缓。
姜慕星觉得这空间明明挺大,此刻却显得狭小而逼仄。
前方的助理往后看,试探着问:“陆总,先生腿脚不方便,要送他回去吗?”
陆昼冷挑眉眼,“用不着好心,他的死活,总有人愿意管。”
助理低头,后背冷汗涔涔。
自从和姜小姐重逢以来,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么杀伐有力的陆昼了。
大概真的被刺激到了。
姜慕星从刚才那些话里回神,即便是犹豫,但她还是问道:“你妈她……”
剩下的话,无需多言。
陆昼平淡回答:“嗯,三年前走的。”
“原因呢?”
“生病。”
她还想问,凉薄的风突然迎面灌进来。
陆昼开了车窗,棱角分明的面庞没对着她,反倒是指尖夹起一支烟,要低头点燃时,才想起什么。
“冷么。”
她怔了下,肩上的外套有轻微的重量。
她摇头。
他又问:“介不介意我抽支烟?”
姜慕星呼吸间都是温凉的风,夹着淡淡的粉尘味。
她心里也有点憋闷,伸出手。
“也给我一支吧。”
陆昼指尖一顿,黑眸转向,慢慢将烟盒与打火机递过来。
叮的两声,烟草味弥漫。
谁都没说话。
耳边呼呼的风声,盖过了人心的嘈杂。
到了酒店楼下,姜慕星下车,回头发现他还稳坐在车内。
“我还有事,你回去早点休息。”
她欲言又止的模样,映在他漆黑的瞳眸中。
“姜慕星。”
她对上他的眼睛。
“……嗯。”
她这般温软的态度站在他面前,没有冷脸,也没有恶意无视,已经让他贫瘠的心感到一丝安慰。
陆昼终究柔了声调:“话有真假,听的时候不要太入心,更不要因为别人随便几句就给自己压力。”
姜慕星心口涌上来奇异的情绪。
半晌,她张唇:“好。”
他眼尾微弯,“上去吧。”
她点头,缓慢折身,犹豫间,还是什么也没说就走开。
陆昼一直望着她的身影走进酒店正门,在灯火通明的大厅内逐渐聚成一个微弱的光点,再消失。
而后,他脸上仅存的善意与温和散尽。
……
姜慕星回去之后,严雪见她就问什么进度。
她换鞋,坐在沙发上,说什么都没有。
严雪不信,她只好把遇到陆正廷的事说出来。
“那个老登,帮着私生子欺负陆昼,逼他离开公司,怎么还好意思来找你们的茬?”
严雪撩起袖子,愤愤不平。
“他一直都自私,眼里只看得到自己。”
慕星这么说着,停顿几秒。
“陆昼他妈妈去世了。”
严雪一下愣住。
“什么?怎么回事,她以前不是张扬跋扈,总找你的麻烦吗?看着身体好好的,怎么会死了?”
四年前的回忆不算久远,但想起来仍旧费脑子。
她扶着额头,默默道:“她的身体确实不太好,我记得,陆昼跟我说过他妈生了病,和陆正廷离婚之后就出国治疗,我一直以为已经治好了。”
严雪盘腿说道:“那么多年没治好,肯定不是普通的病。”
“陆正廷说,她的死跟我有关。”
严雪惊诧。
“你那会儿都出国了,能跟你扯上什么关系?”
姜慕星思忖片刻,想起陆昼说的梁晚卿死在三年前。
她那时候在m国,时间上也对不准。
严雪大声说:“这老东西肯定是因为输了不甘心,想故意给你们制造矛盾,你别听他的!”
姜慕星揉了揉酸胀的双眼。
但愿是她多想了。
“算了,不早了,休息去吧。”
两人说完,各自回了各自的房间。
一夜安眠。
翌日,上午十点。
裴砚来了,带来了好消息。
因为当初的东西是从姜慕星和严雪的行李里面搜查出来,跟他没有太大关系,所以他行为上不受控。
这几天,他一直在和警局那边沟通,提供线索帮助调查,好在终于有了进度。
虽然没办法洗脱携毒的嫌疑,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