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慕星到了酒店,直接倒头就睡。
一觉睡醒,外边的太阳已经高悬。
她揉捏了下额角,电话响了。
是严雪。
“回来了吗?休息好没有?”
她笑了笑,“嗯,挺好的。”
对方难掩雀跃:“那你快来医院我有一份惊喜要给你!”
“是什么?”
“惊喜,说出来就不惊喜了。”
“好,我收拾一下就过来。”
挂了电话,姜慕星想起忘了给白婧报平安,发了一条信息后,起床去了浴室。
半小时后,她出现在医院。
医生跟她在走廊上撞见,她颔首,对方拦下她。
“姜小姐,关于严小姐的身体问题,我必须先对你如实相告。”
姜慕星停下,“请说。”
医生的表情悲悯沉重。
“严小姐的骨质大不如前,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她的心倏地一沉。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她现在的情况很难痊愈,全身上下的肌肉和骨头都不太可观,就算再努力复健,后期也没办法。
姜慕星的后脑勺像被重锤砸了一下,她急道:“就没有别的方法了吗?她现在看上去那么好,怎么可能会……”
她说不下去那两个字……
像严雪那么欢脱快乐的性格,如果以后真的瘫痪在床,那不是让她比死还难受吗?
医生叹气,“我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是她自身问题,就算多加干预,也不会有太大作用。”
“……”
医生后面还说了些体面的话,可她听不进去,人走后,她一下扶住墙壁,浑身发软,眼里有湿意溢出。
怎么会这样?
她好不容易才从死亡边缘走回来,为什么又要这么残忍地夺走她的下半生?
姜慕星喉咙发酸,眼眶热得不行。
这时,病房门突然拉开。
护士看见她,“姜小姐,您来了怎么不进去?”
她赶快擦掉眼角的泪意,“刚刚和医生聊了一下,马上就进去。”
护士笑容神秘,“严小姐等你很久了,快进去吧。”
姜慕星看着面前的门,深呼吸了好几次,牵出一点合适的笑,推门而入。
“严雪,你——”
声音戛然而止。
她猛地滞在原地,望着那强行扶着床沿的女人,酸涩冲上鼻腔。
严雪双手扶稳,空荡的蓝白色条纹裤子随着风荡漾,又像是因为颤抖而鼓动。
她脸上的汗明显,却那么努力牵动笑容。
“慕星,我可以自己站起来了。”
那一刻,猛烈的冲击几乎让人克制不住眼泪。
姜慕星视线模糊,唇张合了好几次,心塞到哽咽。
“……太好了。”
严雪晃了一下,姜慕星走过来扶住她,低头看着她的腿。
“疼吗?还站不稳就不要逞强,我们慢慢来就好。”
“还好,你走的这几天,我一直努力练习呢,这不就能站起来了?”
严雪被扶着坐下,扯过纸巾擦了擦脸,笑容满面。
“照这个进度,再有半个月,我就能自己走动了,到时候我好了,咱们先出去好好玩一趟!”
姜慕星忍着胸口的繁复沉痛。
“好。”
和严雪聊了会儿天,趁她休息时,她又去找医生,但医生不在,撞见了来的护工。
护工是她走之前请来照顾严雪的,对方叫了她一声,说:“姜小姐,前天来了一个女人找严小姐,看起来不太友善。”
姜慕星有些出神,闻言,皱眉。
严雪刚才怎么没跟她提?
护工想了想,“长得挺漂亮的,但气势凌人,我好像隐约听见严小姐叫她白什么……”
白若黎?!
她的指尖攥紧手心。
她怎么能趁她不在的时候来找严雪?
严雪一定受了委屈……可她被白若黎害得如此,她凭什么还能高高在上?
姜慕星知道她必须马上行动了,否则白若黎只会变本加厉。
这晚,她没有戳破严雪的隐瞒,离开医院后,她去了一个地方,见到了上次找的私家侦探。
“薄情的个人情况封闭很严重,几乎挖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我换人几波去跟踪他,但每次都会被发现。”
姜慕星直接说:“我现在不关心他,我这儿有个新的单子,有一定风险,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接。”
对方犹豫了下,“您请说。”
她眼神清透,泛着睿智与冷意。
“白若黎。”
……
和侦探分开后,姜慕星独自走在街道上。
人来人往,灯影交错。
她脑子被塞得很满,却又缥缈得抓不着重点。
陆昼从车窗望出去,看到的就是那样的景象——
街道车水马龙,一片灯红酒绿,女人的双臂抱在胸前,垂着脸,细腻的发丝顺着肩颈落下,头顶的光晕下来,与行人背道而驰。
助理提醒:“陆总,是姜小姐!”
他面色半分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