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口而出的瞬间,没有经过思考,也没有转圜的余地。
陆昼僵了。
她也错愣。
光影轮回的走廊中,偶尔经过的人仿佛被虚化,成了背景板。
陆昼站在那里,全身因为这句话而发僵,连指尖都无法动弹,一股莫名的感觉从脚底直直冲上头。
浑身发麻。
姜慕星从刚才那句话中抽神。
“你懂什么是爱吗?”
他没说话,她不由地嘲讽:
“你爱我,所以总耍着我玩,想要就要,想甩就甩,连你自己要求的婚礼都缺席?”
“……”
“陆昼,你是任性,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可你知道什么原因都不说,把一个女人丢在婚礼现场有多丢人吗?”
陆昼的黑眸中风起云涌,迟钝了许久,似乎终于明白他这些年的纠缠霸道到底是因为什么。
他心里急切地想说出什么来证明那句话的真实性,可张合的唇仿佛失声。
不是她说的那样。
可越急,越无话可说。
姜慕星轻笑了声,眉眼中有提及过去的一抹感伤,但也只是那一刹那。
“你没有尝过那种滋味,如果你尝过,就不会有脸敢跟我谈情说爱。”
她从他逼红的眼睛上转移视线,与他错身而过。
她的身影消失,脚步也弥尽。
陆昼感觉身处深海中,无法克制的窒息憋屈在整个胸膛,他想挣扎都是徒劳。
他爱她。
途径那么多个日日夜夜。
他一直没想明白,为什么四年都可以不见,见了却又像中毒一样放不了手。
原来,是因为爱。
攥紧的手掌压到指腹泛白,燃了半截的烟被捏在手心,灼烧的痛楚强烈而清晰。
终于,让波澜汹涌的情感湮灭,平息。
……
姜慕星跟逃也似地冲出会所,呼吸到夜间潮湿的空气,她终于回了神,想起自己来的目的。
明明是为了抓白若黎现行,却被他给阻拦。
现在该有的证据没拿到,还被惹得心情不畅。
她摘下帽子,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回头看了眼会所招牌,没有任何办法,拦车,离去。
……
应酬结束。
助理好声好气送走了人,回头看着陆昼那捏着酒杯的样子,跟被人勾了魂一样。
他止不住好奇,“陆总,您今晚状态挺不对的,是跟姜小姐谈了什么吗?”
他那八卦的神态明显得不能再明显,但男人落下的眼神就是没聚焦。
他说:“嗯。”
“……说什么了?”
陆昼薄唇一扯:“我说我爱她。”
助理脑子像被铁锤砸了,耳边嗡嗡的,差点就要笑出声。
哎哟哟,他的老天爷,终于是承认了!
“姜小姐说什么了?”
他高兴还没来得及,就看见陆昼的神情沉冽,唇角下压,像被伤了心。
“她不相信。”
那可不是该不相信吗?
就你以前做过的那些事儿,加上最近这嘴硬和傲娇的劲儿,跟四年前对比起来没什么长进,姜小姐都被伤透了心,谁还信你?
这些吐槽在心里,助理是万万不敢说的,委婉着带着点安抚:“她现在不信,您就好好表现给她看,时间久了,总有一天是会信的。”
陆昼抿唇,点了今天第二只烟。
“她有老公。”
“可那位薄总不是跟姜小姐的感情不好吗?”
陆昼也这么觉得,可今天姜慕星的明确态度让他怀疑:感情不好,或许是薄情对姜慕星,不是她对他。
看他眼神发暗,助理劝诫:
“姜小姐都结婚了,说明心里没想着您,您记着有什么用,总不能违反道德去破坏人家婚姻吧,这种缺德事,我们做不来……”
陆昼眉心拧起,眼刀子飞快。
“那我们把那个薄总做的事都告诉姜小姐?”
他冷脸不语。
助理懵了。
“那您是什么意思?”
陆昼已经明了自己的心思,那一阵过后,头脑很快就清明。
目标既然明确,他就不会坐以待毙。
“把明天上午的时间空出来。”
……
姜慕星想问薄情关于陆昼说的那些事,可她人都见不着,自然也问不到。
舞团已经来了消息,她不得已问:“我在榕城还有事没解决,可以请假吗?”
“请假可不行,剧院的演出要提上日程的。”asia如是说着。
她很为难,“asia,我有很重要的事,可能没办法回来,剧院的演出,可不可以让其他人演?”
“你确定?让其他人演你的位置,之后你再回来,别人不见得会心甘情愿回去。”
姜慕星头疼,想着目前的状况,咬咬牙。
“表演曲目不变的话,我可以每周飞过来。”
“你要来回飞?这样很累人。”
她能有什么办法?
严雪身边走不开,薄情也还在这儿,为了防止出乱子,她必然是在呆在榕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