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了愣,凝着立灯下的那一簇灯光。
“对不起。”
白婧无可奈何,“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这是你们两个的问题,我和裴家不好插手,但我提醒你,消息报道出去就覆水难收了,之后你们有任何动静,外界都在看着。”
姜慕星如何不知道这一点?
她本来就始料未及,要不然也不会等着他回来要一个答案。
“我会看着办的,您放心吧。”
话已至此,白婧没再说什么。
电话挂断后,姜慕星脑子里空空的,有些失神地回忆今天发生的所有事。
密码锁传来声响,男人进门,将外套搭在玄关。
“怎么还没睡。”
姜慕星看向他。
“你怎么突然来了榕城,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
薄情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水,仰头饮尽。
“有突发情况需要处理。”
他经过身前,想起什么,“没通知你,是我抱歉。”
“所以公开关系是你的应对计划?你不打算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男人停下,斜睇来一眼。
“我以为,你巴不得在这个时候公开。”
姜慕星僵了僵。
他话里有隐喻,这意味着他对她近期的动向了解得很透彻。
她不喜欢这种被人掌控的感受,强行冷静道:“薄情,我们有过约定……”
薄情淡薄回应:“随机应变,你不懂么?对你而言,利大于弊的事,就不用多说了。”
她垂在两侧的手悄然收紧,男人精准捏住了主动权,她辩驳也没用。
他收回视线,往主卧那方走去。
“没别的事就早点睡。”
“……”
姜慕星望着他走进卧室,闭上眼睛深呼吸,调头走进旁边的卧室。
一早起来,薄情已经不在。
他留下的人告诉她,薄情让她在酒店好好待着,但姜慕星不是任人支配的性子,转头就去了医院。
严雪见到她时,比谁都激动。
“你怎么回事?新闻上那个男的怎么自称是你老公?这是真的假的?你什么时候结婚了?”
听到这些问题,姜慕星就头疼。
“三年多之前的事了,算是老公吧。”
“什么叫算是?”
严雪激动得脸颊泛红,“姜慕星,你太不诚实了,之前让你跟我好好说说,你根本没提过和感情相关的事情,是不是不把我当朋友了?”
“有些事,三言两语说不清楚。”
“三言两语说不清就五言六语,我又不会跑,怎么就说不清了?”
话落,姜慕星注意着手机,“等一下,我接个电话。”
严雪看着走开的人,纳闷她这态度就是闪躲,更笃定有内情。
姜慕星走到窗前,看着备注。
“霍宴憬,有什么事吗?”
“严雪转院了?”
“嗯。”
“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没什么,你要过来看她吗,我一会儿把新的医院地址发给你。”
霍宴憬犹豫了下,说了好。
没多久,人就来了,有他在,严雪也不好再追问。
三人闲聊了会儿,霍宴憬说:“你能越来越好是好事,等身体恢复了,之后想做什么都行。”
严雪挺失落,“我这样还能做什么,出去给人打工都没人要。”
“怎么会让你去做那些事?慕星这边,替你存了不少钱的。”
“是吗?有多少?”
姜慕星回:“一千万。”
严雪一下僵住,瞳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缩,又扩张,直到她发出颤抖到变调的问话:“你说……多少?”
“白家当初给的赔偿款,我替你收了,但这钱是他们该给的,我没有做出其他承诺,放心吧。”
她听懂了,表情呆愣后慢慢变化,似乎消化不了。
“我的天,一千万,那不是够我一辈子躺到死?”
姜慕星还以为她会生气,没想到她这么说。
“你是不是太好收买了?四年的时光,一千万买不来。”
“可那是一千万啊!”
严雪扒拉住她的手,眼眶激动得发红。
“慕星,你没骗我吧?钱在哪儿呢,快让我看看!”
姜慕星真的哭笑不得。
霍宴憬看着两人,笑道:“好了,这事留着你好了再说,我今天来,还有点别的事。”
男人拿出两张请柬,递过来。
严雪接过,“这是……订婚请柬?”
“嗯。”
他脸上有一闪而过的黯淡,很快被微笑掩盖。
“考虑了很久才决定的,日期是半个月后,我希望你们到时候都能来。”
严雪难掩惊讶,看了眼身边的姜慕星,后者坦坦荡荡接过。
“恭喜你,放心吧,我们会按时到的。”
霍宴憬认认真真注视她的容颜,是平静如水的祝福。
他心里深深浅浅的疼,那纠缠多时的最后一点期颐终究还是消散了。
不管过多久,她都不可能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