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慕星在医院待到早上。
霍宴憬走过一会儿,回来手里带了早餐,她没有抗拒。
含了一口热粥,她问:“警察查得怎么样了?”
他表情凝滞,慢慢说道:“你提了若黎,那边刚刚传唤她去接受调查,徐家父母那边也在审问中。”
姜慕星眸色冷炽,三两下就快速解决早餐,去了警局。
他们到的时候,白若黎刚从审讯室出来,表现如常。
“宴憬,你怎么也来了。”
“来看看事情进展得怎么样。”
白若黎要开口,姜慕星直接撞开她,径直走向审讯室里的两个警察。
她扶了下肩,微笑道:“你对慕星真的比对我上心多了,不知道这么久了,你追到她了吗?”
霍宴憬垂下眼,“现在不适合说这些。”
“也对。”白若黎撩了下头发,“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你不能走。”
姜慕星拽过她,眼神冰冷。
“严雪的事跟你有关,你必须把你做了的事说清楚,否则你哪儿都别想去!”
白若黎看了看霍宴憬,表情怜悯又复杂。
“慕星,我知道你很难过才会信旁人的话,我不怪你,今天警察找上我,我也配合了调查,结果你已经知道了,严小姐的事与我无关。”
“不可能!严雪她爸妈说了是你逼的她。”
她一笑,“我跟严小姐无冤无仇,害她做什么?”
姜慕星眼神坚定,一字一句,饱含讽刺:“是啊,严雪爸妈也跟你无冤无仇,他们有什么理由污蔑你?”
“……”
“除非,他们情急之下说的就是真话!”
走廊安静几许。
白若黎神色微妙变化。
姜慕星要继续逼问,旁边的门一开——
严家父母出了审讯室,看见三人,尤其是白若黎时,很快挪开目光。
警察开了口:“根据目前几个人的供词,可以判定严雪是自杀的可能性更大。”
姜慕星坚决地说:“她那么活泼,了解她的人都知道,她不可能自杀!”
大概是她身份和情绪不明,对方没再说什么,要带着严雪父母往外走。
姜慕星浑身都在颤,大声道:“严雪出事跟他们三个脱不了关系,你们必须严查,不能放了他们!”
严母和严父对视一眼,转头看过来。
“小雪成这样,我和她爸已经够伤心了,姜小姐,你作为她的朋友,何必一直咬着我们不放?”
她看着泪眼婆娑的妇人,心脏压抑得刺痛。
他们为什么这么能演?说句真话难道会死吗?
她双唇发白:“……是你亲口说的,她参与了整件事。”
严母看了眼白若黎,擦了擦眼角。
“我和他爸听到小雪出事,人都快疯了,可能是我当时说错了,要么就是你听错了,总之,白小姐跟我们都没什么交集,怎么可能是她害我女儿?”
……
严家父母被带走了,白若黎也走了。
姜慕星身体僵直,脑海中一片空白。
霍宴憬安抚道:“慕星。你别冲动,事情会有查清楚的一天。”
她抬眸。
“你不信我,是吗?”
他一滞,面对她苍白无表情的脸。
“不是我不信你,但凡事要讲证据,如果这件事真的跟她有关,她不……”
“够了。”
她打断他,眼中浸湿,明明人就在眼前,却仿佛虚无缥缈,让他抓不到。
霍宴憬伸手要扣住她,她后退开,唇角牵起无力又讽刺的弧度。
她哑声:“我想静一静,你走吧。”
他还想说什么,可她已经听不进去,闭上眼,后退到一定距离后,转身,与他背道而驰。
出了警局,姜慕星无处可去一般,沿着街道往下走。
明明直觉告诉她白若黎一定参与其中,可她却眼睁睁看她逃脱制裁,连人都留不住……
是她太没用了。
严雪……她的严雪,该怎么办啊?
无助犹如潮水袭来,堵住口鼻,让她双腿都无法动弹。
姜慕星突地停在一个十字路口,脑中放空。
而这时,她的手机响起。
她遵循本能地拿出来,看向屏幕,接起之后,那边说了几句什么,她空洞的眼底逐渐有了色彩。
……
晚上,八点。
温斯特拉国际酒店。
某最大型包间内,榕城大多数排得上号的公子哥儿都在其中。
陆昼的助理走在前面,身后领着一个人,停在门口。
在欢乐融融的饭桌上,他向着众人颔首,然后说:“陆总,姜小姐来了。”
众人一静。
姜慕星从助理身后站出来,澄透的眼看了一圈众人,停在众心捧月的男人身上。
许久不见的阿诚大叫:“他妈的你来干嘛?”
姜慕星被领到陆昼面前,首先面对的就是这个一直看她不顺眼的人。
她的唇齿狠狠磨砺了两下,深吸一口气。
“我是来找他的,请你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