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慕星一震。
“什么谅解书?”
霍宴憬皱起眉,陆昼走到近前,把手里的纸袋放在桌上,刚好挡开装苹果的果盘。
“没什么。”
他坐了唯一一把椅子,陆昼就只能往沙发上坐,问:“你怎么这么有时间,来也不说一声。”
霍宴憬面容温润,“来过好几次了,门口的人应该告诉过你。”
他手肘抵着沙发,食指点了点太阳穴,笑得有些欠揍。
“太忙,忘了。”
姜慕星冷冷看着他演戏,明明前天晚上他还问过她霍宴憬来的事情。
霍宴憬脸上没什么变化,“该聊的都聊完了,我该走了。”
他和姜慕星浅浅示意,走得挺干脆。
她看着关上的门,脑子里还回荡着他刚才讲的话。
陆昼只留意着她那直勾勾的眼神,黑眸逐渐暗沉。
“有这么舍不得?”
姜慕星听出几分他的在意,很快忽略,没有表情地回:“这么喜欢用恶意揣测别人,你的心真不干净。”
他啧了声,她又说:“你别忘了,他是你的好朋友。”
她加重了后五个字的发音,陆昼扯扯唇。
“我不是针对他,我只是——”
他停滞了一秒,唇角卷起不屑的傲慢。
“单纯地看不上你身边的每一个男人。”
姜慕星气得呼吸急促,用力压了下去,敛着眼皮看他。
“你刚才说什么谅解书?”
陆昼不意外她听见了。
“字面意思。”
他给自己倒了杯水,靠向沙发上,脚后跟搭在茶几边缘,整个一懒散样儿。
“白若黎委托的?”
水杯送到唇边,陆昼斜斜看去,眼尾挑着点笑意。
“差不多,霍宴憬这几天总来见你,只可能是为了替若黎拿到谅解书,所以你少跟他接触,他不可能向着你。”
“他不可能,你就可能了?”
“我比他有可能。”
她差点冷笑出声。
要是之前她就信了,可陆昼这人就是眦睚必报,对霍宴憬有这么大恶意,还不是因为他当初抢走了白若黎?
姜慕星的胸口惴惴往下,她忍住那些没有意义的嘲讽和质问。
“白若黎提的条件是什么。”
陆昼捏着水杯,闻言,眸色深沉,不辨情绪地反问:“你愿意签?”
“我愿意,只要她给的够多。”
男人的脸拉下来。
姜慕星当看不见,捏着掌心。
“你们不都想帮她摆脱撞人的恶名吗,我可以签谅解书,但你要让她亲自来跟我谈。”
……
陆昼没说答不答应。
姜慕星把这事告诉严雪的时候啊,她正推着她在楼下透气。
“谅解书?好家伙,这是顾着初恋的情分,让你把委屈全咽下去啊!”
严雪气坏了,姜慕星扯了扯快滑下膝盖的毛毯,望着阴沉沉的天空。
“是啊,但除了按照他们的话做,我没有别的办法。”
如果有选择,她巴不得让所有人付出相应的代价。
但现实是她没得选。
严雪的脸红红,“你都这样了,有钱人就能为所欲为吗?毁了别人的人生,一句话就要让咱们咽下这口气!”
她越说越来气。
“而且她一点诚意都没有,你住院多久了,她连面都没露过,凭什么想你就这么轻易地原谅她啊?”
姜慕星半垂下羽睫,眼底神色不清。
“不原谅,难道我还能送她去坐牢吗?”
一句话,让严雪膨胀的怒火卡住,她看着她的脸,半天说不出一句有用的话。
最后,她叹了声气,“我就是怕你心里过不去,换做是我,我宁愿把她的腿撞断,也绝不会签什么狗屁谅解书。”
这就是她和姜慕星的区别。
有的时候,她真的觉得姜慕星冷静到可怕,甚至于称得上有些冷血,尤其是对她自己。
严雪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她还佩服慕星的理智成熟,在面对人生大事上,像她那样发疯是没用的,解决问题、继续向前才最重要。
她捏了捏姜慕星的手,有些冷。
“算了,外面这么冷,我们还是回去吧。”
“好。”
严雪推着她进了电梯,上楼,回到病房前,她笑着说:“我等会儿先回去了,昨晚刚学会了几道好菜我,我做好了给你送来。”
姜慕星微微笑了笑,“好。”
话落,转眸之间,她的视线定格在沙发的妇人身上,笑容逐渐落下。
严雪疑惑,上前,“阿姨,您是哪位?”
梁晚卿放下手里的水杯,瞥过来一眼。
“我是陆昼的妈妈。”
她视线下移,落在脸色微白的慕星身上。
“我有些话,想跟她单独谈谈。”
妇人与生俱来的贵气,在病房里生出无形的压迫感。
严雪一听这话,脸色就变了,姜慕星按住她的手,回头,“不是要回去给我做菜么,你先走吧,晚点来的时候帮我带点葡萄。”
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