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慕星用前所未有的冷静模样面对他。
“程涧,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实际上,到现在为止,我感激你为我所做的一切,可这点感情与喜欢没有关系,而且我最初也是为了利用你来摆脱陆家而已。”
“……”
“我不是你想的好女人,在我心里,你做的这些都是出自你个人的选择和意愿,不是我逼的你,我并不是必须接受你的感情。”
程涧那么悲伤地看着她,许久,他苦苦地说:
“你不用故意这么跟我说话,我都明白。”
且不说她的顾忌,单单是他,也没办法在情绪过去后放弃程家和父母……
他和她之间,是一个死局。
他解不开,却还在妄想得到她一句“愿意”。
可如果她真的愿意,他真能不顾一切地带她走吗?
答案呼之欲出。
姜慕星早就明白这一点,她比谁都清醒。
“程涧,没关系的,这样没什么不好。”
他看着她安慰自己的眼睛,头一次产生厌恶自我的念头,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对不起。”
最后的最后,他哽咽着,如是说道。
姜慕星莞尔一笑。
“你不用说对不起,程涧,你从来没有对不起我。”
他们都尽力了。
话是说开了,气氛却没有丝毫转好。
姜慕星实在不愿意去想自己接下来会困在陆昼身边多少个日夜,什么时候才能窥见自由。
她笑着,“其实我刚才撒谎了,我没吃饭,所以找个餐厅一起吃吧,我请你,认识这么久了,我还没请过你吃饭。”
程涧因为她刻意的俏皮,心里更加难受了。
“我……”
话音未落,身边的女人突然大叫:“程涧,小心!”
他转头,死打方向盘,却已经来不及——
“砰!”
……
陆昼接到电话的时候,正解决掉一个老顽固。
陆氏曾经算是如日中天过,但后期的毛病越来越多,跟错误的管理方式和这些啃了几十年的蛀虫离不了关系。
现在轮到他接手公司,自然是要把该处理的都处理了。
“姜小姐现在人在医院,具体情况未知,据说现场很乱,而且对方司机已经交代了,这事……跟叶小姐应该脱不了关系。”
陆昼一言不发,脸色冷得能吓死人。
助理心里忐忑,“总裁,姜小姐她是和……”
“姜慕星。”
冷炽的灯光照着医院走廊,女人肩上披着不知道是谁的外套,手里捧着一杯热水,坐在长椅上,似乎正在走神。
听到有人叫她,姜慕星寻着声源看去,眸里尽是恍惚和茫然。
陆昼走到近前,细看着她袖口被擦破,白嫩的手臂上有一道血色累累的擦伤,头发和脸上都有血,更衬得她脸色发白。
他呼吸急促了几分,“伤成这样,没医生给你看,都是死了吗?”
姜慕星回神,握住他的手。
“这不是我的血,我没怎么受伤。”
“这不是伤是什么?”
她看了眼手臂,“一点擦伤而已,不疼的。”
陆昼不说话,避开伤口,攥着她的手腕要去找医生。
正巧抢救室的护士推门出来,高声喊:“车祸患者的家属在哪里,手术已经结束了。”
姜慕星扭开他的手,迎上去。
“这里,请问他怎么样了?”
“右腿粉碎性骨折,身上有不同面积的擦伤和撞伤,但好在没有伤到要害。”
她松了口气,“谢谢。”
人被推出来,姜慕星上前看了几眼,男人紧闭着眼,还没从麻醉里醒过来。
她不由自主地跟了几步,身后的陆昼看在眼里,刺眼得紧。
“搞了半天,你是跟他一起。”
她僵了僵后背,停下来。
“我是跟他一起出了车祸,但不是你想的那样。”
“哪样,是你没跟他在同一辆车上,还是你没跟他独处?”
她答不上来,这种时候,就算说是她和程涧把最后的话说开了,想必他也不会相信。
看她连解释的意思都没有,陆昼冷笑了声,径直走了。
姜慕星应该去追,但想起为了保护她才伤得更重的程涧,内心有点挣扎。
助理等了会儿再上前。
“姜小姐,总裁知道您出了事,着急忙慌就过来了,您这样的态度,是不是有点不应该?”
她纠结了几秒,去了病房。
助理无奈叹息,也离开了。
结果他没走两分钟,姜慕星就出来,追着到了地下停车场。
然而,车已经走了,她叫了好多声都没停。
他又生气了。
姜慕星知道这火要是不平,他必然又会做出点什么来,边打车,边给陆昼打电话。
不接。
她只能先回去,客厅熄着灯,陆昼果然没回来。
姜慕星在沙发上坐下,身上疼,也很累。
想起他可能会发疯,她又起来,去了之前的公寓和若水居,无一例外,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