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哦了声,然后沉思着。就白天龙威的架势,这老小子是不是感受到了威胁?怕黑锅背在自己头上?
秦朗知道这些不过是自己的猜想,邓晓年能在鸡宁乡这么久,又怎会和本地大佬龙威没什么关系……如果想知道他想要些什么,还得喝人家亲自聊着才知道。
徐萍萍默默等他想了会儿,才笑着说道:“那个,他说要和你聊聊,那我把电话给他?”
秦朗说道:“好啊,那就给他,让我和他说说吧。”
心里却突然有些跳动,自己现在才刚上任,他们这些本地的老油子,和他们打交道的时候,可一定要小心谨慎,不然,被他们绕进去,被卖了还不自知。
过了下,邓晓年接过电话,呵呵笑着说道:“秦乡长啊,我邓晓年啊,没打扰到您吧?”
秦朗笑道:“没事的,刚在散步着的,怎么,邓所长是有什么事要说吗?”
邓晓年本来还想着和秦朗从徐萍萍这套套近乎,然后再说事情,现在见他直接到主题,也不强求,就解释说道:“是这么回事,秦乡长啊,我听说,这次龙蛰湖村的事情闹得挺大的……上边是要抓几个典型,来堵住这帮子村民的嘴,是不是啊?”
处理肯定是要处理的,但这事吧,秦朗是参与其中,但却不怎么了解内情,当然不敢说什么,就回答说道:“怎么说呢,现在事情传得这么广,群众们损失又那么大,按照惯例吧,怎么也得处理一批人的……但是现在上边的态度,我还不得而知,我这边也不能给邓所长你一个准确的答复!我能说的呢,就是大家要各司其职,把自己本分内的事情搞好,免得到时候领导追责,想跑都跑不了哦。”
“额,秦乡长你说得对。”
邓晓年说完这句话,就好像陷入了沉思当中。
秦朗也没催促他,就拿着电话,慢悠悠朝自己停车的地方走去。
走了一会儿,那边传来邓晓年的声音,有些歉疚说道:“不好意思啊秦乡长,刚才我想着事情,不是故意慢待的。”
“没事,理解。”
秦朗呵呵笑着,心说这样看来,这事吧,今儿还真要和这厮有关联的,是他听到什么风声了吗?就试探着问道:“邓所长,那啥,怎么说呢,你长期在我们鸡宁乡环保所的领导岗位上,又是专家,对于乡里关于环境保护之类的事情,应该是有所了解的吧?”
“咳咳,这……嗯,秦乡长,说我专家是太过誉了,但关于乡里的一些环境污染之类,我还是知道的。”
邓晓年答应说着。
秦朗说:“那今次对于龙蛰湖村发生的恶性污染事件,你们那边,也不可能没有一点传闻吧?”
邓晓年嘿嘿讪笑了两声,才说道:“这……呵呵,秦乡长,我也不瞒你啊,龙蛰湖上游的那些化工厂,我一年还得去上基层的……但怎么说呢,我去的那些次,是一次都不是关于排污之类的……我去那边吧,是应上级部门要求,还有他们老板们邀请,去给他们做相关报告的!”
“鸡宁乡也不大,这还是我的管辖范围,对那些事情,是了解的,但是吧,我更了解的,还是化工厂后边的老板于青亥……”
这怎么聊到了这上边去了?秦朗听得是心中一动,道:“邓所长,我这还是第一次知道,那些厂子后边的老板是于青亥?我白天在和龙乡长去开会前,也翻阅了一些关于鸡宁乡化工厂的一些资料,上边具体管理工厂日常的,不是另有其人吗?”
邓晓年解释说道:“现在管理着的是胡幺三,但很多了解的都知道,他也只是一个在外边抛头露面的,工厂重要的事情,最后拿主意的,还得是于青亥。当然了,这于老板平日里很低调,所以一般人很少有知道他的存在。”
秦朗哦了一声,然后问道:“这样啊,那邓所长,我问哈,我们的化工厂已经在鸡宁乡很多年了,问题也不应该是今年才发生,你作为当事人的一员,应该是对里边的弯弯道道,知道些什么吧?”
本来,要依着平常正确的做法,面对这种浑浊不清的事,最好的,就是要离得远远的,不要让这些污秽沾染到自己身上。可是呢,这事反过来想着,同样不也是并存着收获?
他就不信了,污染存在这么多年,龙威这个主要领导在其中没有影子。
至于为何鸡宁乡这么多领导,他单记挂着龙威,一来是两人先前就有仇;二来,就现在两人的关系来说,就有点微妙,有点拖着,让他束之高阁的意思。
但人家理由还是体恤着你,重视着你,你有理还说不出!要说起来,这鸡宁乡现在是姜妍做主,可政府那边的事,她也不好过多插手,不然容易闹出矛盾。
秦朗理解她的难处,自然不会求着让她介入,可是吧,他内心深处,在新上任后,是有着大干一场的冲劲的,怎么办?那就得自己找出路了。今儿这个事件,好像是一个机遇。
邓晓年说:“秦乡长,这要是别人问,我是一定一问三不知,有多含糊,就回答多含糊……”
虽然邓晓年没直白说出他的答案,可这话和要掏心窝子没有什么不同!秦朗不知他为何如此对自己表达亲近之心,但他内心还是很高兴的,事情很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