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芝柳眉紧拧,苏十三面上一片茫然。
沈玉朝不安地来回走动了几步:“苏将军失踪、摄政王被困?咱们怎么离开了一趟京城,回来就天翻地覆了?这到底是怎么了?”
“姐姐一定还在宫中。”
苏十三突然站起来,赤红着双眼:“一定是太后,一定是她隐藏了姐姐的行踪,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们做了什么?让她对我们这么赶尽杀绝的?”
“权力的斗争下,是普通人的累累白骨!”
灵芝面色肃然,“夺位夺位,事实上都是在夺命啊,夺皇子的命,夺忠臣良将的命!”
苏十三听的心狠狠一揪,他的姐姐,已经承受得太多了。
“不行,我要去宫中找人。”
沈玉朝连忙拦住他:“外臣擅闯后宫重地,你不要命了?”
“先不要打草惊蛇,毕竟,苏娴现在在他们手里。”灵芝也开口。
苏十三急了:“那要怎么办?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灵芝沉吟了片刻,说道:“你莫急,咱们给他来一招声东击西。你继续去求见圣颜,至于后宫,便由我去探探。”
……
……
落日余晖,乌鹊南飞。
皇宫中一间偏僻的宫殿里,苏娴半抱着昏迷过去的幼帝,靠坐在地上。
她被喂下了软筋散,现在全身无力,只能像个废物一样,任人摆布。
叶太后带人进来,站在门口处,吐沫横飞:“苏将军,你何苦冥顽不灵呢?天意已定,连摄政王都下了召狱,你何不弃暗投明,跟随哀家共谋大事?”
“只要苏将军答应,届时,你还是帝师,不管是钱财,还是权势,任你开口……”
苏娴愤怒地咬着牙,面色冷漠,不屑冷笑:“休想!叶太后,你死了这条心吧!我苏娴现在就恨自己怎么一时大意,上了你这毒妇的当!”
叶太后冷哼一声:“既然你如此不识抬举,可就莫要怪哀家不留情面了。”
“太后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要我苏娴投敌,休想!”苏娴冷声道。
叶太后皮笑肉不笑的言语:“圣上大病初愈,哀家原本还念在苏将军乃是女中豪杰,想邀你继续教导圣上,为朝廷效力,欸,如今看来……实在是可惜!”
她说着,从身后牵出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童来,竟然跟幼帝长相有八九分相似!
苏娴见状,面色突变,眼中的瞳孔骤然一缩:“你……你想李代桃僵?!!”
“苏将军还不明白么?你怀里的幼帝已经是颗弃子了!”
叶太后柔声似水,即使是在这般情景之下,说着这样诛心的话。
“苏将军何苦为了他,还要把自己搭进去?”
说完,她又宛然一笑,抬起纤纤玉指一点站在自己身旁的孩童:
“这孩子是哀家千挑万选出来的,虽说只是旁支孤儿,但也是萧氏家族里的人。说起来,哀家也不算混淆了皇家血脉。”
话罢,她给身旁的宫女递个眼色。
宫女回意,没有任何犹豫,伸手就去拉拽苏娴怀里的幼帝。
“太后娘娘要做什么?”
苏娴心头一紧,紧紧揽住幼帝弱小的身子。
她拔高的声音尖锐刺耳,眼睛阴森森的盯着叶太后,眼神如同索命的鬼差,让人感受到了浓浓的杀意。
“圣上若是出事,本将军定要狠狠的剥了你的皮,扒了你的筋。”
苏娴心头震撼,满目惊恐。
这女人真是疯了,竟敢动小皇帝!
“苏将军现在自身难保,还是莫要再逞口舌之快的好。”
叶太后回过头看着苏娴,“不过你放心,多年母子之情,哀家自然会让幼帝走的轻松一些。”
叶太后面容扭曲狰狞,眼神阴鸷的可怕,朝宫女吩咐道:“还愣着干什么?把人给我夺过来!”
宫女闻言,不再留情,伸手狠狠抓向幼帝的胳膊。
苏娴反手捏住她手骨一折,宫女顿时疼的惨叫一声,跌坐在地上。
叶太后见她还有力气反抗,蹙眉吩咐身后内侍:“还愣着干什么?上去摁住她啊!”
几名内侍立刻上前,将苏娴死死按在地上。
眼见这些人把幼帝从她身边抬走,苏娴气的面色扭曲,“叶太后,你胆敢谋害圣上,难道就不怕事情败露,死无葬身之地吗?”
叶太后笑得癫狂:“谋害圣上?苏将军可莫要血口喷人,圣上他,这不好好的待在哀家身边吗?”
叶太后抬手抚了扶身旁孩童的头,“以后他就是咱们的圣上,苏将军可莫要弄错了哦,哈哈哈哈……”
叶太后肆无忌惮地哈哈大笑起来。
苏娴咬牙切齿,心中大恨,当即一脚踢翻了桌上摆放的名贵瓷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