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他们居住的七号寮房所有人都忽然紧张了起来,个个火急缭绕的。
严大人亲自到前院找了主持方丈,说是家中小女惊厥昏迷不醒,又引发了高热,夫人身体不适也倒下了。
方丈派了寺院的郎中过去看,出来说是夫人无碍,只是焦虑引发了病症,养养就好了。
但是郎中只是开了两副药,看小姐高热不退,建议他们还是去找少城更好的郎中。
严大人回寮房后马上差人驾着马车出去,马车的门帘遮得严严实实,一辆说是往少城去找最好的郎中,另有一辆按方丈的指点,去往据说十几里外的一个小镇找一个极其厉害的乡野土医。
两辆马车,都在一个时辰内陆续回来了,两位郎中进去看诊后,都被安置在了护卫的院内,说是小姐病的严重,暂时不能回去。
不久又有护卫骑着马出去买药,接下来寮房里丫鬟忙忙碌碌,煎药的、端药的,偶尔还有人高声叫着“端粥”、“烧热水”,应该妇孺都病得不轻,不然不会有那么大的阵仗。
一天时间里,偶尔还可以听到严大人气急败坏的怒骂声,远远看到一个丫鬟战战兢兢地在他面前跪下,也不知道犯了什么错。
两个香客打扮的妇人,站在还没开花依然舒展着光秃秃枝条的桃花林下,远远地看着这一切。
一起看的也有其他的香客,不过别人都是望一望就走了,只有这两个比较好事,看着像是在庙宇常住的。
“怕是因为这孩子的病,这一大群人得在这昭觉寺耽搁不少时间,没有个七八天他们肯定返不了程。”
“小孩子哪里经得起这一路折腾?这次不死也得脱层皮了,我看在这里过年也不一定。”
“刚刚我听前院扫地的小和尚说了,原定明后两天的礼佛,现在定到了三天后,三天后行不行都还难说。”
“走吧,回去睡觉,昨晚到现在我都没好好睡呢,今早刚躺下,又被那声尖叫吵醒了。”
“待会你出去告诉外面的人,往京城传个信,我们守住里面的人就可以了,该干嘛干嘛去,京城的事可不归我们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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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严大人他们找到林大人,告诉他因为急事必须赶回去的时候,林大人就告诉他们确实有快捷的通道,十二天就可以快马加鞭赶到京城。
但是林大人多嘴问了他们一句:“可需要写信,提前让信鸽送回去?这样可以省下一半的时间。”
这让他们的担心彻底放了下来,子墨都忙懵懂了,自己和珏主子在桃花村和京城之间都可以使用信鸽,没道理淳亲王跟边疆的弟弟没有这样的渠道。
只怕珏主子的信鸽还是淳亲王给的呢?
真是忙晕了,人也蠢了。
信鸽传书可就快多了,只要把消息传给淳亲王,布防工作就可以提前开始,严大人迟几天回去也不会耽误。
严大人想到搞不好他没有回到京城,贼子就被逮住了,幕后指使的人就会浮出水面也不一定。
线路确定出来,就是看怎么返京而不让贼子察觉了。
所以不久后才有了马车出去请郎中的事。
那两辆围得严严实实的马车上,其实坐的就是严大人和他贴身的十个护卫,一同出去的还有林大人,马车是满载而出,回程的只有林大人,也确实接回了郎中。
至于其他的人手,借用林大人的自然是不在话下的,而且士兵对回程的路途也更加熟悉。
至于一路上的安全问题,也是严国公出去后才跟林大人商量安排的。
子墨被严大人留了下来,子墨和大人一样高,多加一件棉袄身形看起来也差不多,只要人不接近,谁都看不出来有什么差别。
后面的行程,万一被上头那位知道只是被他们摆了空城计,气急败坏的同时,要对妻女下手也很难说。
连污妇人清白的事都想得出来的黑心人,他可不相信会对妇孺有怜悯之心。
所以即使子墨在,他还是有点担心,又多嘱咐了林大人不少话,无非就是要他护妻女的周全。
其实,严大人不这样安排子墨也会留下的,他虽然对顺国公府很忠心,但是关键时刻还是听珏主子的,知道自己的使命,小姐在哪他就在哪。
后面的行程,少了严大人的共同商量,子墨知道肩头的责任更加重大了。
既要防贼又要演两角,有得他忙的,晚上都得睁着一只眼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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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黎焱依旧病怏怏的,脸色苍白,被两个丫鬟搀扶着,来到了昭觉寺的前殿,开始了她的礼佛之旅。
在大殿给佛祖叩拜、烧香,又敬献了一万两的香油钱后,每天上午下午都在大殿里打坐、听课两个时辰,吃的也都是寺庙里的斋饭。
面容憔悴,神色虔诚。
严大人没有进入大殿,但是被方丈请进去过两次,那是非一般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