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薇宁这厢还在想着其中的弯弯绕绕,却不曾想林玉儿忽然上前来,便准备挽着她的胳膊,那面上带着甜腻的笑,刻意地想拉近与她的距离,显得亲昵一般。
虞薇宁在她靠近之前便向后退了退,眉间微微蹙起,像是一幅清丽的山水画上落下的一滴浓墨重彩,疏离道:“玉儿妹妹有什么事么?”
林玉儿未曾想过她的拒绝会表现得如此明显,嘴角的笑意一僵,又极好地将一闪而过的懊恼给掩饰得干干净净,“倒也没什么事,就是想去表嫂的院子里坐一坐,商量商量去浮云观的事儿。”
“哦?那可不巧了,今日我还有些账本没有处理怕是没有时间招呼玉儿妹妹。”
“你若是真的觉得无趣,便可以去后山的莲池转转。”
虞薇宁状似不经意提了一嘴那莲花池,却见林玉儿面上露出一抹不自然的神色,眼神略微有些躲闪。
恰好粉黛就是跌落在莲池里被溺死的,如今她这个反应更让人觉着有鬼。
虞薇宁轻移开视线,白鸢走的那日她也派人跟了上去,若真是和林玉儿有什么干系,定会露出些蛛丝马迹,便也不与她多言,转身便出了仁寿堂。
刚踏出门时翠墨就已经撑好了伞等着她,眉眼间恭敬无比,又显得柔和,她一笑便露出了一对浅浅的梨涡,想到过来时看到艳娘在厨房里忙活便道:
“英落姐姐说艳娘今日特意为了夫人在小厨房里学做糕点呢。”
虞薇宁有些讶异的抬眸,艳娘可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能让他下厨可真是天上落红雨,头一回见了,便也抿着嘴儿,勾勒出一个清浅的弧度来,“是么,那我们走快些,好看看他做的都是什么。”
待她们走到半路时就只瞧见一股浓烟从木槿院的方向飘了起来,二人对视一眼齐齐皱眉,心下生了些不好的预感。
莫非艳娘那厮将厨房给烧了不成?
走得更近些时便看到院子里几个丫鬟提着水桶,一桶一桶地往厨房里去了,谢长宴正满脸阴沉地站在厨房门口,一身上好的金丝滚边长袍满是被火燎过的痕迹,精致的面容上也是白一块黑一块,眼眶被烟熏过后有些发红活像只犯了错事的犬儿,一看到虞薇宁便迅速背过身去,不敢与她过多地对视。
虞薇宁看着那故作淡定的背影,便忍不住无可奈何一笑,轻声唤了句,“艳娘。”
谢长宴的背影瞬间僵直了一下,昨夜虞薇宁随口说了句想吃冰皮酥酪了,他便想着亲手下厨,做着试试看,哪晓得不管是武功还是诗文他皆是信手拈来,厨艺上的功夫却算不得好。
如今还闹了个笑话,真就丢脸至极,骨子里又是个矜傲的,便扭着头不去看她。
虞薇宁自然也晓得他心下的别扭,声音带着几分柔和,“那火已经扑灭了,你何时才能与我说话?”
听着她口吻中略带了几分促狭之意,谢长宴白皙的面上一红,只可惜有些脏污便让人看不真切。
想了许久,他还是慢慢地转过了身来,束发用的袋子也变得松松垮垮,那满头的长发便垂落了下来,一只蜿蜒至脚踝处,漂亮中带着几分落魄的精致之感,动了动唇,一双狭长的眼儿微挑,只道:
“夫人,这冰皮酥酪怕是吃不成了。”
语气中还带了些自嘲的意味。
虞薇宁笑了笑,“艳娘当真以为我就那么馋嘴么?”
心下却有了几分暖意,自己只是随口一提的话便被人放在了心尖儿上,怎么能不叫人欢喜?
可能结果有些不尽人意,但出发点是好的,便就是不错的了。
谢长宴望着她那张干净如白瓷一般的面容,眼中也漾着淡淡的笑意,温声道:“馋嘴的猫儿是我。”
只不过渴求的不单单是那简单的一份点心,而是更多。
虞薇宁没有听出他的言外之意,见那些个婢子已经将厨房重新收拾出来了,便道:“那我让张嬷嬷给你做个杏仁雪花糕,她的手艺倒是不错。”
谢长宴摇了摇头道:“不用这么麻烦了。”
他想了想又道:“那些个糕点吃得多了就容易发腻,倒是前些个不是说要去浮云观么?大抵多久走?”
虞薇宁见他问了便道:“明日就可以去了,这次上去,估摸着要在上面小住几日才会回来。”
谢长宴点了点头跟着她一齐进了屋,两人刚坐下来,便见英落掀开帘子走了进来,神色带着几分凝重,似乎是出了什么大事一般。
虞薇宁见状便出声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回夫人,前些日子派出去跟着白鸢的人来报说白鸢出了府后便去了她舅舅家,可她舅舅一直游手好闲,尤爱去那赌坊,每日都给输的精光,也没有没个正经的营生,很快就将白鸢带的银钱都给花光了……没了法子后便想着将白鸢给买进私窠子里……”
她叹了叹气,“白鸢起先百般不从,可后来不知道他舅舅说了什么话,白鸢便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