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上的众人噤若寒蝉,除了眼神交流之外,半点声音都不敢发出。
篱亲王虽然性格冷漠,但其对长辈和官员们的态度,一直是所有皇子中最令人感到尊重和舒服的。
那是他骨子里的修养,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官员对篱亲王青睐有加。
可如今,为了篱亲王妃,篱亲王竟然当着众多官员的面,丝毫不给国公夫人留面子,几句话,更是影射出国公夫人有以下犯上的嫌疑!
看来,国公夫人是真的踩到了篱亲王的底线了。
郑国公夫人庞韵,是曹州郡公庞迳的独生女,从小就是娇生惯养的,后来嫁给郑国公,也一直是说一不二,受人尊敬。
可以说她的一生,一直都是一帆风顺的。
这还是她第一次,被人这样下面子。
她脸上青紫一片,羞辱之意将她整张脸填满。
“篱亲王!本夫人好歹也是国公夫人,也算是你的长辈,你就是用如此态度对待长辈的吗?”
“你的教养呢?气度呢?难道就因为认识了这个女人,就消失得一干二净了吗?!”
百里墨卿脸上一片冷漠,冷哼一声,“俗话说,尊敬与爱戴,向来是给予值得之人的馈赠。夫人想要晚辈尊敬,那前提也得夫人修德于世才行!”
“可夫人你怎么做的?”
百里墨卿冷冷瞥了她一眼,眼中流露出几分嫌恶,“本王乃是一等亲王,那本王的王妃自然也是一等亲王妃,这品级,足足高了夫人三阶!”
“你对一等亲王妃尚且不敬不畏,想来平常也不爱‘修德’吧?既如此,你又有什么资格要求别人对你尊敬?”
庞氏被百里墨卿说得脸色铁青,手指紧紧掐着旁边的郑筱蝶,几乎要将指甲嵌入她的血肉中。
一阵阵的刺痛,令郑筱蝶的眉间尽是痛苦,可她却十分熟练地死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来。
“况且,郑国公是德妃娘娘的兄长,夫人只能算得上是四哥的长辈,但真论起来,夫人这声‘长辈’,应该论不到本王头上来吧?”
毕竟,这后宫娘娘这么多,若是每个娘娘的兄弟姐妹,都跑出来对皇子称长辈,那他们这些皇子的头上,岂不是长辈满天飞了?
“篱亲王,你!!”
大殿之下,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这边,更有人在远处低声议论。庞氏甚至感觉到,他们在向她投来各种不好的眼神。
轻蔑,嘲讽,讥笑……
“皇上,您要为臣妇做主啊!”
“臣妇一朝之内,失去三个亲生孩子,可篱亲王妃不仅不能共情臣妇的悲痛,反而冷言相对,篱亲王为了护妻,更是对臣妇恶语相对,臣妇……”
“篱亲王夫妇的做法,有什么问题吗?!”
启文帝面色微冷,直接出言打断她的话。这让庞氏脸上哭诉变得僵硬下来。
德妃十分了解启文帝,她知道,启文帝是动了真怒了。
她连忙上前,朝庞氏道:“长嫂!此乃宫廷御宴,您若是有何委屈,大可等宴会结束之后再向皇上进言!今日这么好的氛围,您实在不该在此间喧闹,扰了陛下的好兴致!”
德妃的话其实已经提醒得很清楚了,可她没想到,那庞氏根本没搭理她的话,而是继续向皇上哭诉。
“皇上,我儿女死的冤枉啊!如今凶手还在逍遥法外,难道皇上不应该抓到真凶,将之绳之以法,以慰藉臣下之心吗?”
启文帝气得直想发笑,“你儿女死的冤枉,跟篱亲王夫妇有什么关系?凭什么他们要为你们郑家的悲痛,而遭受这般的不敬?”
“还有,杀死你儿子的凶手,不是已经命丧大理寺监牢了吗?你还想干什么?!”
“皇上,那凶手并没……”
“郑国公!”启文帝满脸不悦,打断了她的话。冷眉微竖,看向旁边一直喝酒不吭声的郑国公。
听见皇帝叫自己,郑国公神色晃了晃,随后放下酒杯走了出来。
启文帝皱着眉看他,气不打一处来,“郑拥文,你夫人悲痛不已,与篱亲王夫妇发生冲突,你身为一家之主,一国之公,就这样躲在一旁看着?”
“皇上恕罪,臣,甘愿受罚!”
国公郑拥文神情呆滞,直接跪倒在地,没有任何解释,也没有一句反驳,一副麻木的样子。
见状,启文帝眉头锁得更紧了。
这郑拥文生性软弱,出了名的惧内。也因此,纵得那郑庞氏无法无天,教育出来的孩子也同样的无法无天!
“郑国公,若是你能早日担起‘一家之主’的重任,你的那些子女,何至于会落到这个地步?”
郑拥文听了这话,身子忍不住一颤,却始终趴在地上沉默不语。
“罢了!今日春华御宴,念在你们郑家遭逢大变的份上,朕不与你们计较了!”
“郑拥文,既然令夫人身体不适,你就带着夫人早点回去休息吧!”
听到皇帝如此明显赶人的话,庞氏脸上露出不甘和愤恨,“皇上,您不能这样对我们郑家!”
“难道就因为凶手是篱亲王妃,您就要包庇真凶吗?”
“轰!”仿佛一声惊天巨响,在众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