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雄自然也明白柳氏的心思。
“柳夫人,眼下商洛形势越来越危急,一旦让刘安完成大军调集,整个商洛盆地必然会被他攻占。
到时候,我们元家固然会被堵在关中,无法东进南阳盆地。
你们想利用我们元家从南阳南下,抢占右相江汉地盘的计划,也将无法实现。”
柳氏淡淡一笑。
“元帅,你说的这计划,是我哥他们的计划,跟我可没什么关系。我不过是个妇道人家,对你们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可没兴趣。
我只想为我儿子多赚点钱,好让他以后有钱娶媳妇。”
元雄秒懂柳氏的意思。
“既然如此,那我就明说了。如果柳夫人能帮我劝动任学义在十日内出兵南阳,我便送柳夫人白银十万两。
如何?”
柳氏早就料到,元雄叫她过来,是想让她出面,劝任学义出兵。
因为任学义明面上是右相门生,但他也是个墙头草,暗中跟柳氏的哥哥柳通往来密切。当年任学义能当上襄阳知府,也是柳通在背后暗中支持。
如果柳氏出面让他出兵,任学义便不敢不出兵。
“元帅,你们这次得到整个商洛地区,一年光光从这儿收的矿税,便有上数十万两银子。
我帮你们劝任学义出兵,便是帮你们在商洛站稳脚跟。你才给我十万两银子,是不是有点太少了?
我要说服任学义冒险出兵,也是必然要许诺他巨大好处的。
你这十万两,连收买任学义都不够。”
元雄马上道:“夫人,咱们就直说了吧,你想要什么?”
柳氏拿出一张商洛地图,在其中一处画了个圈。
“我知道这儿有个铜矿。如果元帅将这个铜矿给我。我保证帮元帅说服任学义,在十天之内出兵南阳。
如何?”
元雄看了一眼地图,有些为难。
“这个铜矿可是胡家的产业。这不太好吧?胡必昌父子都在我账下听用。我要是强夺他家的产业,岂不是会让商洛其他本地派对我寒心?
我还要用他们帮我抵御刘安的进攻呢?”
柳氏呵呵一声。
“这有什么难的!到时候你就说胡必昌暗通刘安,把他们父子抓进大牢。再告诉他们家人,给他们一个机会,拿这个铜矿来赎罪,便可以放他们父子出来。
胡必昌上次出卖了钟建成,那些本地家族多数都开始鄙视他。
就算大家觉得元帅是故意找借口,强夺胡家的财产。大家也只会认为,胡必昌是罪有应得,更不会有人替胡必昌出头,与元帅为敌。”
元雄深思片刻,终于点头。
“好吧!那这事我答应了。柳夫人是不是可以出发去襄阳啦?
我们商洛到襄阳,就算是坐船也要走两三天。如果再耽搁一下,可就来不及啦!”
柳氏见元雄终于答应她的条件,不再犹豫,马上便带上刘长青和几名亲信,坐船赶往襄阳。
两日后,襄阳府府衙里,知府任学义听柳氏讲,刘安已经从南阳抽调了一万多精兵,前往丹凤,任学义却一脸不信。
“夫人,您这消息是不是有些不准确呀!据我们得到的消息,刘安虽然最近一直在往丹凤运兵,但是最多也就是运走了两三千兵马。
他的主力仍然驻扎在新野,防备我们北上。”
任学义刚说到这儿,便看到他的师爷匆匆跑进来。
“老爷,最新消息。刘安今天又从新野抽走两千兵马。目前新野城中的驻军已经不足一千。”
任学义其实早就知道刘安一直在往丹凤调兵。
这场戏,刘安演得相当好。他在丹凤用流民招的新兵忽悠元雄的同时,也让人有序将南阳府的兵马,一批批地抽调出来。
只不过,刘安并没有让这些人真的进入丹凤,而是在白天上船以后,便又于夜里下船,悄悄转移到南阳周边的山区潜伏下来。
这样一来,就算元雄派人来南阳调查,也看不出破绽。
同时还可以让任学义以为,他们的主力真的已经被抽走,可以放心地率大军进攻南阳,达到诱敌深入的战略目标。
因此,刘安对新野的驻军抽调得最狠。
之前因为新野是防备任学义的重点,刘安在新野城驻守了一万兵马。
现在抽调的已经不足一千。
任学义听了他师爷这话,赶紧朝他使眼色。
任学义刚刚故意说刘安抽走的兵力不多,主要是想跟柳氏讨价还价,好多捞些好处。
现在被师爷一句话便坏了他的计划。
任学义只能为自己另找借口。
“柳夫人你也知道,打仗是大事。我们目前还没准备好,确实不能太早出兵。”
柳氏自然知道任学义是在为自己找借口。
早在两个月前,刘安在南阳打败元虎,任学义便开始悄悄备战。现在他说自己还没准备好,柳氏自然不信。
柳氏也不废话。
“任知府如果这次能在五日内出兵南阳,牵制刘安的兵马。不论最终能否将刘安赶出南阳,事后我都让家兄保荐你做布政使。
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