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逝,转眼间离春节只有不到一周了。
方宁拨打了几次爸妈的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听。
过了许久,电话终于通了,方爸的声音显得有些疲惫,强打着精神说道:
“啊,儿子?我刚才在火车上睡觉,现在才看到你的电话。”
“爸爸,你们到哪里了?”
“快到长沙了。”
方爸告诉他,他们已经坐火车进湖南地界了,外婆和表妹也一同回来了,预计今天下午能到家。
由于京珠高速封闭,他们选择了坐火车,整个春运期间,107国道全线堵车。
因为省内大雪的缘故,路上有出车祸的,有抛锚的,还有熄火的,全城的高速公路都瘫痪了。
好在火车还能勉强运行,不过随着越来越多,返程回乡的人,火车也开始满负荷运载了。
这次去接爸妈的是方宁和爷爷。
方微和奶奶则在家里准备饭菜,等他们回来。
今天平海县又下起了鹅毛大雪。
飘飘洒洒的雪花,覆盖了整个小县城,路上几乎没有行人,显得异常寂静。
雪积得很深,足有小腿那么高,街道上到处是铲雪的人群。
方宁在去新车站的路上摔了好几次,衣领和脖子里全是雪。
尽管穿着厚厚的棉鞋,脚趾还是冻得几乎失去知觉,手指头也冻得像胡萝卜一样。
他抱怨着道:“这鬼天气冷得要命。”
等到了长沙,方宁才觉得县城的雪还不算多大,长沙几乎都被大雪给淹没了。
长沙街头,志愿者们24小时不停地铲雪。
一些私家车主自发组织“绿丝带”行动,在车左侧后视镜处系上绿丝带,免费接送滞留的乘客。
尽管天寒地冻,但大家的热情和干劲丝毫不减,厚厚的飞雪也掩盖不了他们炙热的内心。
天寒地冻,南方一片冰雪景象。
方宁举目四望,心中感到一丝孤寂。
经过一天的折腾,他已经筋疲力尽,但还没有接到爸妈,只能继续坚持。
长沙火车站内比外面暖和许多,全封闭式的钢结构棚顶挡住了寒风。
车站的小卖部里,有位老太太熬着一壶红糖姜汤,热气腾腾,白色的雾气穿透了人们的视线。
很多人排着长队取姜汤,虽然不值几个钱,但能暖暖身子,比在候车室里挨冻强多了。
火车站顶部的颜色一如既往地深沉,列车上来来往往的人们,面带焦虑。
春运期间,很多人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家。
方宁眺望着大型显示屏上的滚动车次,全部显示晚点,具体到站时间未定。
下午四点,车站广播传来让人沮丧的声音:“明日一点前所有火车暂时停开,窗口已设退票通道,请旅客尽快退票。”
不久后,方爸就打来电话,说他们还有一会儿就到长沙了,可能会晚点。
方宁终于松了一口气,晚点没关系,只要人安全到家就好。
五点左右,大雪停了。
长沙的火车入站,游客们从出站口鱼贯而出。
方宁微微有些期待起来,说道:“真想早点见到爸妈呀。”
爷爷摸了摸他的头,说:“再等一下,很快就会见到了。”
方宁和爷爷早早地在出站口等候。
终于,方宁的爸妈、外婆和表妹随着人群出现。
表妹丁晶晶远远地看到方宁,高举着手挥舞:“哥,我们在这里!”
与此同时,方爸也看到了方宁,连忙喊道:“儿子,我们在这里!”
再见到亲人,他们的心情既激动又忐忑,近乡情更怯。
对于方爸方妈来说,儿女是他们的血脉延续,但每年他们都要外出打工,养育方宁的责任落在了爷爷身上。
这让他们心中充满了内疚。哪个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子女在身边呢?
只是生活不易,在家乡打工赚不到钱,只能外出谋生。
而今年,方爸也有些失落,因为今年没赚到多少钱。
……
早在半个小时前,方爸和方妈就在商量经济问题。
方爸掰着手指头,愁容满面的算道:“这个月的物流货款,小何已经提前支付给我们了,除去过路费、汽油费和修轮胎的费用,还剩两万块钱。”
“妹妹寄了四万块钱过来,她说一万是给我们的生活费,其他三万是给爸妈的生活开支。”
“毕竟我们家里的人情往来也多,应酬吃饭请客,写人情礼,都是需要钱的。”
“有这些钱也足够回家交代了,咱妈喜欢钱,你就多给她点用,让她开心。”
方爸唠唠叨叨的说完。
方妈开口了,她在心里盘算起来,顿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