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含青有些紧张,素手轻挑开帘子,往外看去。
不知段轩懿从哪得的消息,知道段若歌出了宫,下了朝没回王府直接就朝国师府来。
段若歌没找到人伤心地从府里出来,段轩懿就眼巴巴地去哄,动作小心温柔,与在府中的不顾琐事的样子完全不同。
“王爷说,公主于他有恩。照顾是应该的。”
云含青眼里划过一丝失落,还是大方说道。
桃花节那天夜里,回到府里,段轩懿就给她说了幼时的那一段往事。
云含青知道被人苛待是什么感觉,自然不会怪夫君照顾侄女。
而且,以她单纯的思想,恐怕也想不到那方面去。
既然她不懂,风流云也没那个必要非要做恶人。
更何况,眼前人如此脆弱,若是直白拆穿,怕是承受不起。
“无事。我走了,多谢王妃款待。”
风流云见段若歌被段轩懿哄走,国师府又恢复平静,随口道别,没有迟疑下了马车,回了府中。
段若歌出宫不受限制,如今日一般的事情发生不止一次。
有时是强闯府邸,有时又是城里偶遇,就是春光正好湖上赏景时,云含青都见过好几次。
也不知为什么,神色厌烦想甩开段若歌的风流云都能准确找到自己,不管是在茶楼喝茶或者船上看景时。
然后就一同待着,两人都不是什么话多的性子,安静的气氛,倒也令人舒适。
相处多了,云含青就有些松懈,将皇朝里地位最高的国师视作关系不错的朋友。
风流云不会与谁交朋友,却并不多介意她的“自以为”,他虽不喜云含青软弱可欺的性格,可她到底帮过自己几次。
这样“热闹”的日子没过多久,总是骄纵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公主就受到了制裁——别国来朝,请求和亲。
原先战局混乱,四分五裂许多小国家,但自风流云来段氏履行约定,战局逐渐稳定,形成比较稳定的几个国家。
其中,段氏皇朝最为强大,立国名为临月。
这次来的是除本国外最强大的国家,北鸣国。
北鸣国位于最北方,面积辽阔,牛羊成群,马肥兵壮,战力尤其高。
但因地理环境的原因,粮食不丰,觊觎地势最优越、物产丰富的临月国许久。
只是临月国发展许久,兵力并不弱又有能者相护,便一直没能成功,反倒是自己损失惨重。
现在听说临月国国师十年之期将至,失去一大助力,自己国家成功的概率便多一些,他们的心又蠢蠢欲动起来。
现在,仅仅是个试探。
北鸣国派使臣求娶公主,称仰慕临月国文化,请求公主过去教化百姓。
此话说得冠冕堂皇,可实际上,他们来时早已打探好临月国几位公主的情况。
处于待嫁年纪的公主只有一位,就是十三公主段若歌。
段若歌是皇后唯一女儿,又是幼女,其兄长已被立为太子,可以说是临月国除皇后外最尊贵的女人,身受众多宠爱。
他们这一个请求必定会让皇上犯难。
若是不嫁,北鸣国就可以以临月国看不起本国为借口表示不满,待风流云离开临月国就发起战争,争夺资源。
名正言顺,也不损自己的名声,何乐而不为。
若是嫁,对他们也不是什么坏事。
一个受宠的公主嫁过来,皇帝皇后总该对自己宠爱的女儿表示些什么吧,丰厚嫁妆也是不错的好处。
而且他们必定不会难为自己女儿,也就不会难为公主所在的国家。
就是什么时候太子继了位,这个一母同胞的妹妹还是有些重要的。
总而言之,不管怎么,他们都不亏。
芜阳殿。
“不嫁,我不嫁。母后……”
段若歌抱着皇后的膝盖哭得撕心裂肺,皇后摸着自己幼女的头,眼里尽是心疼与不忍。
“母后也不想让你嫁。”
皇后哽咽着,把北鸣国和亲的意图全部说给段若歌听。
她何尝不心疼自己的女儿,但这种关系国家命运的朝堂大事,岂是她一人可以左右的。
段若歌哭得两只眼睛肿的跟核桃似的,听到母亲无可奈何的话,更是绝望难过。
“那……那我怎么办?北鸣国常年冷如冰窖,环境恶劣,民众更是素质低下。我怎能生活下去,要我嫁,我还不如去死。”
“别胡说。”
皇后斥了女儿一声。
但段若歌哭声凄厉,让她心如刀割,她眉头紧锁,沉思,终于有了一个主意。
“北鸣国此次仅是试探,而不是直接来犯,必定是忌惮国师的能力。若能说服国师出面,事情说不定还有转机。”
“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