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枝后知后觉的感觉到这人对自己的戏弄,有些恼羞成怒的柳眉倒竖,色厉内荏还有点颐指气使的味道。
“你这人好生无礼,既是禁卫司的人就当知道宫规,后庭之中无有诏令不得行走。”
“瞧你这样子,带刀,玉牌,虎纹,怎么说也是个副统领吧。”
桃枝眯着眼围着高大威猛的男人转了一圈,那样子像是在审查一个入侵者,而她就是守护领地的小动物,这个认知让男人不由轻笑出声。
“你笑什么!”
桃枝见他还有心思笑,她觉得自己作为碧波苑掌事宫女的‘威严’被人漠视了,于是更加恼火。
“你这小姑娘年纪不大,还是个爱操心的,看不出碧波苑的人还真是视宫规为圭臬。”
桃枝气的翻了个白眼,这阴阳怪气的当谁听不出来啊。
“老实说,你到底是谁,报上名来,不然我就叫内廷侍卫把你‘请’出去!”
“既然知道我的身份还能这般,看来你对你家夫人很是忠诚啊。”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桃枝听他自己一个人念念叨叨的,眼中隐约还有两分自嘲跟慰藉,这人到底是谁啊?听着还跟她们夫人认识,可是她从八岁就跟着夫人可以说她们是一起长大的,这人要是以前的熟识她不可能不认得。
这到底是哪里来的烂桃花!
“你这人神神叨叨的说什么呢?我可告诉你大夫人可不是你随意攀附的。”
“你有什么事,找谁,就跟我说,别在这里逗留影响我家夫人的声誉。”
男人听她这样说并未因此而不悦,反而露出浅浅的笑意,这侍女虽然眼中透着几分野心跟精明,不过倒是个护主的。
这样就好,至少她这么简单的一个人嘴硬心软,要是自己身边真出了背主之人,还指不定有多难受了。
想到那个站在百花丛中一脸娇笑的小姑娘男人的眼中流光闪烁,那份恣意狂野的气势也变得收敛了不少,桃枝啧啧称奇,这人还是变脸的行家,不过看他这样子像是夫人的旧相识,只是自己不知道罢了。
可是这擅闯后庭可是大罪,就算大王不在也不能这样肆无忌惮吧,后头再让大王知道生出龃龉可就出坏了事。
未等桃枝再开口,眼前的男人就率先开了口,“宫楚。”
“什么?”
桃枝面露迷茫,不解的问。
“我的名字。你说的对,如今她是大夫人我该守礼的,去禀报你家夫人,就说宫楚来看她了。”
桃枝看着他锋芒毕露的气势,也不敢慢待赶紧又重新折返回去,急急忙忙跑回了内殿,还在制作护膝的阿赫听着那熟悉的脚步不由蹙眉,“怎么这么快又回来了?”
“夫人,外……外面有奇奇怪怪的人说是想要见你。”
阿赫疑惑的抬眼看她,“什么奇怪的人?”
“他说他叫宫楚。”
阿赫美艳的脸上霎时浮现一瞬间的恍惚,眼神怔愣着,“你说是……谁?”
“宫楚,他叫宫楚。看穿戴应该在禁卫司。”
阿赫的手不由的一颤险些被针扎着,“他回来了……”
桃枝这下子更肯定这俩人定是交情颇深,不然夫人怎会这样失控。
可是面上就更加不能有丝毫的破绽,桃枝虽然想往上爬,可也知道轻重,她忠诚于阿赫,就算难以掩饰自己的野心她也不曾想要让阿赫受到伤害。
如今她是大夫人,后庭之中看不惯她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虽然有祁家在外面顶着可是一旦在后庭出了事远水解不了近渴。
那太夫人根本就是将夫人当做一个随时都可丢弃的棋子,这叫哪门子姑母。
桃枝心里不禁生出些许讥讽,可是她不想这些污糟事扰了夫人的清净,夫人性子简单除了脾气不好,其实倒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
“夫人,您别着急,要是不愿意见咱们就不见了,您这绣活本来就生疏,分了神回头伤的更重了。”
桃枝看着她有些细微伤口的手心里有些担忧,阿赫放下针线摆摆手,“无事,叫他进来吧。”
“是。”
“多年不见了也不知他过得好吗?”
阿赫呐呐的说着,眼中的担忧简直都要溢出来了,桃枝听见又想起那个男人挺拔高大的身姿,不禁小声嘟囔了句,“我看着挺好……”
阿赫因为心里存着事有些恍惚就没听清对方说的话,“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呵呵……”
桃枝干巴巴的应了句。
“还愣着作甚?还不快将人请进来。去啊!”
阿赫见她还杵在那杵着不由心急,这丫头平日不是挺机灵的吗,这是怎么了现在就跟个木头似的。
真是关键时候掉链子。
“哦哦,夫人,你别急,别急,他又跑不了,您等着……”
桃枝说着就跑了出去,阿赫只觉得一阵风从眼前刮过。
“一个个都是不让人省心的。”阿赫揉揉自己有些肿胀的眼角,最近干针线活太过劳累,再听故人来这口气就卸下来了。
内殿里燃着上好的碧水天青,余香冉冉,最是静心,可是今日的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