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原来的凌湛定会将这大言不惭的女人扔出门外,这个世上从来还没有能揣度自己心意的人,她一介烟花女子却敢这样自以为是!
“沧澜,人贵自知明,我希望你能懂得,而不是一味地试图惹恼我,本相的脾气可不是那么好。”
“人活于世就会有牵挂,或为至亲或为好友,只要是人都免不了俗,澜儿同样如此。”
凌湛屈起单膝依靠着靠垫神色邪肆根本没有平日的那份儒雅,此时的他就像是个游荡人间的浪子,目空一切,毫不在乎身边的过往。
因为没有顾忌才会无所畏惧。
沧澜微微皱眉,心里有些不安,他不是最牵挂自己的儿子么?
按理说自己只要这样说,他不该是这种反应,哪怕会气急败坏也不该是这样无动于衷。
沧澜抚了抚袖口,嘲讽的看着身上的衣裙,看似给自己无上的宠爱,其实不过是变相的羞辱自己,轻纱艳裙就算是再名贵的罗衣也是低贱之物。
沧澜敛下眼中的薄怒,水葱般的指尖捏着袖口的布料隐隐泛白。
再抬眸,沧澜眼中没有了任何调笑,脸上的正色让凌湛莫名的心里一紧,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样的沧澜心里这么不好受,就像自己的心思都被她看透了一样。
让那些轻慢的言语都变得可笑起来,凌湛疾言厉色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真认为明月楼能保住你?”
“不要天真了,一个卖身如楼的鄙贱之人在他们眼中也不过是货物一样的存在,与其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倒不如讨好本相。”
“兴许,本相能帮你摆脱贱籍,让你像明月楼外的女子一样自由的生活,而不是做一个永远要去搏男人一笑的舞姬?”
“亦或是你的踏云归只为本相一人而舞,也不是不可。”
寂静的夜,蛊惑人心的声音在两人耳边炸响,沧澜冷眼看着眼前这个一脸邪魅的男人,这真的是那个无欲无求的凌湛?
真是白瞎了那儒雅清冷的长相!
要不是为了计划自己定要给他一个痛彻心扉的教训!
沧澜定了定心神,眼神毫不躲闪的对上凌湛那看笑话的眼睛,莞尔一笑,“好啊,沧澜倒是期待能为大人一人独舞,只是不知大人对上明月楼孰更胜一筹了~”
少女此时烟波流转灵动的双眼里是狐狸般的狡黠,此时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两人间悄然转变着。
那莹烛下的一笑让人难以遏制的心动了,凌湛黑了脸,在心里暗骂不愧是明月楼精心调教的花魁,哪怕外表清冷孤傲身上魅惑人心本事也是一流的。
凌湛眸光闪了闪,不过不得不说,这个姑娘确实聪明,三言两语就能搅动池水,她这是激自己主动替她从明月楼里脱身,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
不过,从明月楼里将她抢出来倒也不是难事,只是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饭,想把自己当做刀来使也得付出相应的代价。
凌湛眸光里闪过一丝兴味,“你是在威胁我?”
沧澜毫不在意的笑了笑,不答反问,“那丞相大人敢应么?”
“我怕你一个小姑娘给不起本相要的赌注。”
“不试试怎么知道,那丞相大人咱们拭目以待,沧澜等着您向我讨要赌注的那日。”
沧澜端起杯盏将余下的美酒一饮而尽,眼中映着万千星光,许是美酒太过醇厚,白皙的两颊微微泛红,像是擦了上好的胭脂。
娇媚却又如天上的白雪一样无瑕, 让人忍不住为她驻足。
“天色不早了,大人也该回前院休息了。”
“沧澜恭送大人。”
凌湛看着她毫不犹豫的起身,双手交叠胸前半蹲着恭敬行礼,头上的桃花步摇随着动作在烛火下流光闪烁,甚美。
那低眉顺眼的样子像是真心劝导自己一般,可是只有凌湛知道这是她惯来的逐客令。
真是笑话,这里是他的家,现在竟然让一个‘宠物’下了逐客令。
是自己最近对他太好了,还是这人恃宠生娇了?
“你真是好样的。”凌湛咬牙切齿的说道。
“相爷过誉了,劝导您按时作息这是沧澜该做的。毕竟您出了相应的报酬。”
本来凌湛就压着怒火没想到这人竟然这般牙尖嘴利。
凌湛深吸口气,眼里闪过一丝狭促,深吸了口气平息难以宣泄的郁气,薄唇微勾有些邪魅,“谁说本相要走了?这里是相府,是本相的家,我想在哪留宿好像都可以。”
“这幽澜汀自打修好了,本相还没住过了,只是饮酒观舞那不是辜负了好风光么?”
“今日本相就歇在这了,劳澜儿帮我宽衣解带。”
凌湛说着就张开双臂眼神挑衅的看着面前皱着眉的美人,凌湛本就生的高大俊美,此时身着湛清色的交颈绸缎常服,宽荡的衣衫更显他飘逸隽秀,墨发半束只着一根墨玉竹节簪,衬的他更像个儒雅的文士而不是那个阴险狡诈做事狠辣的相爷。
沧澜秀眉紧蹙,眼底的不虞毫不掩饰,“您应该记得你我定下的君子之约,沧澜虽然是个鄙贱之人,却也是明月楼的清倌儿,想必权倾朝野的相爷应该不屑于趁人之危吧,所以沧澜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