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啊,现在夜色已深,清泉殿早就落钥了,您若是去了不是让大妃更担心么?”
井方被她拦了下来,秀眉紧蹙,神色中有些纠结,“乳娘您难道没有见到母亲吗?”
乳娘一脸难色的摇摇头,“大妃不见人,兰嬷嬷也说不进去。”
“君侯跟大妃究竟说了什么连兰嬷嬷都不知道,而且君侯走的时候对外以大妃养病为由令大妃于清泉殿闭门休养。”
“什么休养这不是变相的禁足么!”井方怒斥道。
她是真没想到父亲竟然因为这样一件小事就能禁了母亲,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瞬间就将她包围了密不透风,想不到时隔多年父亲又一次待母亲这样无情。
不过就是一个将军府的臣女难道要比韶华还难对付么?
“公主,您且宽心,君侯……兴许就是不喜大妃在宴会上顶撞了他,等他消消气估计就能解了大妃的禁足。”
“当下最要紧的还是把自己照顾好,这样才能让大妃放心,公主是大妃的希望只要您不倒下大妃就永远是井国的大妃。”
井方闻言瞬间冷静下来了,是她关心则乱了,乳娘说的不错,越是现在她越要小心,绝对不能遭到父亲的厌弃,不然母亲的日子只会更加举步维艰。
当下最要紧的就是弄清君侯的心思,看来明日还是要去探探口风。
“嘶~”
井方想的太过入神忘记了手中还攥着金簪,这时娇嫩的手掌已经被划出一道血痕,让人看了就觉得很疼。
“公主! ”
“怎么这样不小心,阿兰快去拿伤药!”阿兰愣愣回神连连应道:“哦哦,我去拿,我去拿……”
“这要是养不好,体有微瑕可就麻烦了!”
井方皱着眉心,眼睛盯着手上的那道刺目的血痕出神,任由乳娘给自己清理伤口,见阿兰出去了才幽幽开口,“那个宫女不会反水吧。”
乳娘怔愣一瞬,淡然的摇摇头,“那是个孤女,本就因为与南家少将军有怨,而且她根本不知公主,即便被带回南家也不会有事的。”
井方闻言稍稍放心,“与南少将军有牵扯?”
乳娘点点头,“不错,当初这人本是南家的家生子,因为相貌姣好举止文雅被南夫人看上派去南家少将军的院子照顾,可是谁料少将军是个武痴,奈何郎心似铁南夫人也就歇了让儿子开窍的心思,可是谁料这小宫女却当了真铤而走险想着爬床上位,那南齐岂是让人算计的主,一气之下便让人给发卖了。”
“那副模样结果定然不好,这一下彻底恨上了南家,也不知她是怎样入了宫成为了宫女,反正这次就是看在她对南家的仇恨才安排了今日的事。”
“只不过……”
乳娘心里极度矛盾,她不想帮着公主做些阴狠之事,可是公主是主子以后进入王宫这样的事定然不会少,她不去做难道要让公主满手血污?
只是如今公主已经听不进劝了,南家大小姐本来也志不在深宫,为何要多此一举冒险对付她?
这话乳娘不敢跟公主说,只能替她将尾巴打扫干净,可是今日君侯的态度让乳娘甚是忧心,要是事情败露君侯不仅会迁怒大妃还会影响大公子的未来。
就是不知道在公主心里这样的代价值不值得。
“我这位好父亲真是风流人物,为博美人一笑那是在所不惜啊。”
井方冷笑一声,手掌不自觉的握紧,一旁的乳娘似有难言之色,“有什么事直说吧,咱们是荣辱一体就不用虚言了。”
“公主,那南家大小姐志不在此,咱们没有必要跟她为敌,更何况君侯对她有朋友之谊,咱们这样做只会连累大妃,到时候您在君侯眼中的分量也会受损。”
“毕竟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难保旁人发现端倪。”
井方将手上的金簪随意的丢在桌上,“人生下来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争。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我若不能在离开前将隐患尽数铲除,难道还要等着别人有一日爬到自己头上吗。”
“可是您即将嫁到王都,井国的事与咱们不冲突,君侯就算有些私心也会因为这份联姻厚待大妃跟大公子的。”
井方呵笑道:“不冲突么?我问你,今日我在井国可以让君侯记得我的好,来日山高路远他心中另有牵挂还会记得我的付出么?”
“不会的,他是什么样的人,你我再清楚不过,况且今日的事并没有完全超出本殿的预料,本来也只是想要试探那人在他心中的地位,若是得手便皆大欢喜,不成他也拿不出我的错处。”
“想不让人反手绝杀,就要趁早防患于未然。”
“乳娘,我一早就问过你,若是跟着我以后就要适应这样的生活,因为这个世上那个温柔善良的井方根本就不存在,那只是一个假象。”这时的井方眼神犀利,往日澄澈的目光变得漆黑阴暗,就像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渊,里面是这世间极致的恶,蛊惑着旁人泥足深陷甘愿堕落。
“公主,若这是你想要的,那,乳娘陪着你,只希望你能过得好。”乳娘声音哽咽着,脸上悲戚可是却不想露出让公主心烦,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勉强自己笑出来,可是怎么看着都格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