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指芊芊,不经意的摩挲着里面的珍珠钗,拿起钗子迎着烛光,上面珠圆玉润花纹精美绝伦,任谁见了都会惊诧于它的雕工精细,阿赫眼神冷漠像是根本不为这份惊艳而动,微微旋转钗的柄端,霎时间珠钗首尾脱离露出中空的内槽,里面赫然塞着一片薄薄的字条和一件油纸包裹的药丸。
阿赫眸光一闪,淡定的取出字条,一点点展开,看到上面的字时心里那最后一点温热也骤然变得冰凉。
原来被人一次又一次的抛弃是这样痛苦。
‘收起心思,安稳度日’
苍劲有力的笔锋可以看出写字之人的性情桀骜而且威压十足,字如其人带着不容拒绝的压迫感。
阿赫忽的笑出声来,摩挲着小小的字条,眼神有些恍惚茫然,现在就连阿赫都都有些慌张,她以前仗着自己傲人的出身才有在后庭立足的底气,可是现在呢?
祖父明晃晃的警告让她心悸,那字句间的冷漠无情让她心凉,尤其是他竟然让那个贱婢来此,其目的昭然若揭,他是在告诉自己若是不能做一个听话的棋子,就会被人取代自己如今的一切。
祁家人只知道琼英是老太爷身边养大的小侍女,可是没有人知道这人的本事,她的祖父极其宠爱琼英无论是吃穿用度还是才学技艺皆都精心安排,若不是有一次她误闯了祖父的院子,看见了琼英私下里真正的样子同自己没什么两样,她还不会相信自己的祖父竟然真将这个侍女当成千金小姐培养,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尤其让阿赫想不到的是她不苟言笑的祖父竟然会用温柔慈爱的目光看着这个贱婢?!
就连自己这个亲孙女都不曾有过的目光,居然被这么个女人轻松占据。
日复一日的不忿纠结让阿赫的心里越来越不平衡,她渴望成功,渴望证明自己,渴望得到这天下间最珍贵的东西来平复自己空虚的内心。
以至于现在就连她自己都看不清自己的心了,这个大夫人带给她的是愤怒,彷徨,孤寂,悲伤,唯独没有欢愉。
可是为什么她已经很努力的在证明自己了却还是得不到回应,丈夫不爱,亲人背弃,就连体面都要消失殆尽了。
像波涛汹涌的悲伤铺天盖地而来,渐渐要将她一点点淹没,往日里风情万种的眼眸里充盈了晶莹的泪,寂静无声的房间里隐隐传出低不可闻的啜泣声,浅薄的双肩微微抖动,可见女子心里的悲伤与隐忍。
不知过了多久,女子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手用力的揩掉脸上的泪,苍白的娇颜上笑容冷漠诡异,只听一声玉碎般的声响,珍珠钗撞击了坚硬的地面折成几段,这套惊艳绝伦的珍珠头面不再完整,如璧有微瑕,亦如那危如累卵的关系再难修复。
“既然来了,大祭司还不现身。”
巫玉临江而立披风在晚风中猎猎作响,冷毅的面容在月色下越发清冷,随着巫玉的声音传来打破了原本的平静。
一身麻衣的大祭司拄着拐杖从身后的阴影处走出,脸上没有丝毫表情,若是仔细观察甚至可以看到他脸上的不虞。
“大王大费周章不知找老夫有何事啊。”
两人并肩站在岸边面对着滚滚江水,耳边还能听到清凌的水声,头上明月莹莹,映在江水中泛着粼粼波光,此情此景可是岸上的人却没有心情欣赏。
巫玉好像听不出楚泱语气的冰冷一样,依旧言笑晏晏的说着,“孤与大祭司也算是旧相识,许久不见就算不熟路也不至于像仇人一样吧。”
“毕竟,当初……”
“大王慎言!”
巫玉剑眉一挑,嘴角笑得更加邪魅,眼中的兴味更甚,“怎么,孤说什么了,竟让大祭司这样不悦。”
“其实孤是想说,当初若无大祭司庇佑恐怕孤的日子定然不会好过,只是想着聊表感激之情罢了。”
“大祭司这是想哪去了?嗯?”似是愉悦的笑声霎时就响彻整个江面,楚泱眼神复杂的看着这个癫狂的男人,一瞬间心里闪过一丝懊悔,当初怎么就招惹上这么个疯子!
这人就像鬣狗一样一旦让他咬住了就别想再让他撒口,疯子,这才是彻头彻尾的疯子!
“这天色不早了,老夫不像大王精力旺盛,有什么话就请大王直言吧。”
巫玉闻言垂首轻笑,楚泱眉头微蹙,倒不是楚泱害怕,只是在这夜黑风高之夜被低沉阴森的笑声包围着实心情不算美妙。
虚张声势!
楚泱不禁在心里嗤笑,强者从不需要故作姿态,因为在足够的实力面前任何言语皆是苍白,他若是真有十足的把握根本不需要私下见自己,想来是想炫耀白天的战果,真是幼稚!
“大祭司还是老样子,真是一点都没变,也不知道您在沧灵面前是不是也如现在一样毫无耐心? ”
“你说,若是沧灵知道那些事,她是否还会像现在一样……”
迎上楚泱杀人的目光巫玉不仅没有担心反而激发了心里最深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