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还别说灵丫头这道焖鸡做的是真入味儿!”
“灵丫头以后你还是多来几趟吧,我怕大人被你这饭菜喂叼了就吃不惯我的做的饭了。”
大祭司闻言面上不显依旧慢条斯理的吃着自己碗里的菜,微微上挑的眉峰,却可以明显的体会到此时祭司大人心情的愉悦。
沧灵自然看到了祭司大人的微表情,心里暗道,小老头明明高兴得很偏偏还要故作深沉,真是让人哭笑不得,“师父以后我会常来看您的。”
“嗯,其实你不来也没事,我一个人下棋也不是无聊。”
啧~ 这小老头的话怎么透着一股异样的味道,这口是心非的感觉就像自己是个将孤寡老人遗弃的‘恶人’!
这时图鲁执起酒壶为楚泱又满上一盏,声音温和就像充满孝心的晚辈,“没关系,以后我陪着阿灵一起回来跟您下棋。”
“毕竟方才与大人对弈令我受益良多。”
“咳咳…”
“呃,没事,接着聊,接着聊,我就是吃呛了。”
正当楚泱用锐利的眸子逡巡着图鲁时,一道咳嗽声果断的让这还没开始的较量瞬间偃旗息鼓,沧灵现在突然觉得自己好像陷入了什么容易误伤的战场,以前光知道婆婆和儿媳妇是天敌,现在看来男人的战场也不输女人!关键自己跟图鲁也不是那种关系,这就让人很匪夷所思。
“嗯,那就慢点吃,一心不可二用,以前就告诉你做事不能分心,不然是要吃苦头的。”
楚泱端起沧灵面前的碗熟练的给她盛了小半碗南瓜粥,顺手就将汤匙的柄端扭到沧灵左手的位置,因为沧灵是个左撇子,就这样一个动作即便是外人也能看出来这位大祭司的疼爱并不是流于表面的敷衍,而是细水长流里的潜移默化习惯使然。
图鲁敛下眼中的神色,让人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沧灵看着递到自己眼前的粥心里百感交集,“还是师父给盛的粥好喝。”
“油嘴滑舌。”
“才不是,我这是心有所感实话实说……”
…
映月阁
太夫人坐在软榻上一针一线做着一件衣袍,向来凌厉的眉眼此时却是无限的温和,上面的每一针又好像融进了那份慈爱。
这时栗嬷嬷从门外端着汤羹走了进来,“太夫人,晚些再做吧,先用些红枣银耳羹。”
太夫人没有停下手里的针线,脸上淡笑着,“不妨事,快入冬了,阿照身子弱,这不祁云给我送来的白狐皮正好够给他做一件大氅。”
栗嬷嬷自然知道太夫人的脾气,只要有关小公子的事在她眼中就是天大的事。
“夫人心疼小公子没有错,但是还是要珍惜自己的身子,这天冷了,您的咳疾要是不好好休养是要复发的。”
“无妨,这副破身子我心里有数,反反复复,好了坏坏了好的,这些年我都习惯了。”
太夫人不在乎的摇了摇头,语气很是随意,像是根本不将自己的身体放在心上一样。
“倒是你这两年身子骨不如从前好了,这人啊,一旦上了岁数年轻时受过的苦就都找上门了。”
栗嬷嬷笑道:“奴婢这身子不碍事,奴婢还要长长久久的侍候您呢。”
“再说昨个大王不是去碧波苑了嘛,估计您再过不了多久就能得偿所愿了。”
太夫人闻言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下来,“最好如此,这样我也能交差了,祁家那有了交代,阿玉也有了嫡子我就能歇歇了,也不用每日盯着他那点破事,弄得我脑仁疼。”
栗嬷嬷抿唇轻笑,“夫人劳累了半辈子,的确是该好好休养,都说养儿方知父母恩,等大王自己有了嫡子估计就能体会您当年的不容易了。”
太夫人心里嗤笑,年轻的时候自己曾找大祭司占过一卦,孤苦一生的命数,爱而不得,恨而不得,求而不得,当真是这世上最好笑的命数。
就因为她不相信那几道刻在龟的壳上铭文,她不相信自己的命就这样被那几个字禁锢住,她偏要改变自己的命!
爱而不得?那便绝情断爱。
恨而不得?无爱何来恨。
求而不得?不,她所求的从来都是自己力之所及,既然这命数不让自己做个平凡的女人,那自己就将这巴方的权势牢牢掌控在自己的掌心。她要让巴方王族从此与自己血脉相连,她要做女人里的至尊!
“哦对了,今个老奴去水寨给大王送汤时听说了件新鲜事。”
“什么事啊?”
太夫人收回心绪,随口的应了句。
“今日朝会咱们那位大祭司出山了。”
太夫人闻言拿着针的手一顿,眉头微微蹙起,眼神里闪过一丝锐利的流光,“他不是不再过问世事了吗?祭司殿都不住了,还有心思管大王的朝会?”
“可不是,老奴也想不明白,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祭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