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凌湛已经走到沧澜面前,刚到近前一阵清雅的花木之香扑面而来,不同于其他女子身上的脂粉气,闻着沧澜身上的气息就像身处百花盛放的山谷之中,馥雅馨香却沁人心脾,那些积压心中的郁气在这一瞬间得到了安抚,明明剑拔弩张的场面却让凌湛生出一种岁月静好的诡异。
“你怕本相。”
凌湛说的随意却力比千钧,看着眼前面不改色的女子像翠竹一样不卑不亢,心中闪过一丝连自己都不曾注意到的赞赏。
“相爷千金之躯,能在我这鄙贱之人身上浪费时间,是小女子的荣幸。”
“今日所为何事,相爷不妨直言,只要小女子能办到的,定当遵循。”
沧澜眉目冷毅,脸上虽然挂着一抹浅笑,但身上那骇人的寒霜刺得人心寒,要是一般男子定然会知难而退,可是凌湛是什么样的人,岂会因此受挫。
凌湛悠然的又向前走近几步,直到两人都能感觉到彼此湿热的呼吸时为止,沧澜秀眉紧蹙强忍着巨大的压迫与不适不让自己后退。
虽然她流落风尘,但是这么多年她藏拙自保独善其身,仅凭一手出神入化的琴艺就能在明月楼里如鱼得水,只是狡黠如她却从未与异性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过,这凌湛也不知是不是吃错药了,一个权倾朝野的丞相竟然和她这么一个舞姬纠缠不清。
凌湛看着近在咫尺的冰山美人,明明心中不悦却还是故作镇定的样子甚是有趣,一时间竟然生出几分逗弄的恶趣味。
“你的确很独特,难怪能让聪儿不顾我的责罚也要为你赎身。”
“只是本相想知道,你是怎样勾引的聪儿,扰了他的心神?”
凌湛的声音低沉却极具磁性,鼓动着耳膜像是情人的呢喃,炙热的湿气随着喘息拍打在美人白皙娇嫩的肌肤上,氤氲缱绻惹人心生妄念。
虽然流落风尘,原本就不应在乎自己的名声,可是让人明晃晃诬陷,就算是沉稳如山的沧澜也不由动怒。
随之美目怒瞪,清冷的眼神因为气愤也变得生动几分,就连白皙的肌肤也因为怒气晕上了一抹绯红,像是擦上了上好的胭脂,愈加光彩照人。
清冷的神女堕入红尘也不过如此,凌湛恶劣的想。
一个人待在深渊太久了就想将世间所有的纯白染上荼蘼。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相爷太看得起沧澜了,我只是凭着才艺糊口的女子,没有那么大本事让贵公子迷恋,相爷要是不信,沧澜也别无他法。”说罢,沧澜便再不看他。
凌湛心知她说的都对,早在让管家将人带来之前,他就已经查清两人根本就没私下接触过,更别提私情,说到底纯属聪儿一厢情愿。
可是凌湛还是让人将沧澜带入府中问话,就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心中到底作何想法,虽然嘴上不饶人,但是只有凌湛明白,当自己见到她时,心中那蠢蠢欲动的窃喜是多么剧烈,好像自此就能让所有暗不见光的觊觎都有了明目张胆的理由。
凌湛眉峰一挑,手指捏起她的下巴,让她不得回避自己的目光,轻柔的语气极其温和,“上一个这般同本相说话的人早就化作一抔黄土了,你来告诉我,该怎样罚你才好?”
沧澜挣扎两下却挣扎不动,凌湛的手指像是钳子一样将她死死禁锢着,见无法摆脱沧澜索性阖上了美目,眼不见心不烦。
凌湛见此不仅没有恼怒,反而更觉得有趣,小女子虽然把自己伪装成冰山一样,但是女子娇俏的天性却是隐藏不住的。
“你不在乎自己的生死,难道也能将身边之人的生死置之度外吗?比如梅香、秋菊?”
沧澜猛然睁开双眼,只是眼底的愤怒几乎要化作实质,要是现在手上能有一把利刃,她将毫不犹疑的插进凌湛的胸口。
迎着沧澜锋利如刀的目光凌湛毫不避让,依然声音缱绻的说着,“要是本相没有记错,这两个丫鬟是你的救命恩人,她们为了让你纤尘不染、不堕风尘,可是替你献了身,清幽娘子要是没有她们,如今恐怕早就成为一摊烂泥了,哪里还能有今日的风光,大王赐名如此殊荣,娘子还是头一份呢。”
沧澜胸口剧烈起伏着,显然气得不轻,就连潋滟的眼尾都染上了霏靡的红晕,凌湛爱极了她这张狂的模样,尤其是现在这样色厉内荏,明明心中怕得要命还要强装镇定,不想在自己的面前失了尊严。
沧澜与他对视几息便又恢复那无波无澜的样子,只听她淡然开口,“相爷想要沧澜怎样才能不伤及无辜,亦或是相爷想在沧澜身上得到什么,只要我有你尽管开口,没有必要将沧澜当成猴子耍弄,这不仅有损相爷的威严,还无聊无趣。”
都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还能这样镇定,真不知道这女人是不是长了一副铁石心肠。
凌湛幽深的眸子泛着寒光,嘴角的笑意流于表面,“无趣?不,本相从不做无趣之事,恰恰相反,本相觉得清幽娘子甚是独特,不类寻常女子矫揉造作,既然娘子说聪儿之事与你无关,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