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嬷嬷看着大妃悲切神伤的样子不免为她难过,她家大妃是个好人,可为什么总是得不到君侯的半点怜惜呢。
“嬷嬷,最近公主那有什么消息吗?”
栗嬷嬷闻言轻笑了一声,“大妃您就别担心了,咱们公主的婚事已是定局,更何况还是大王亲自册封的太子妃,就等婚期一到,就可以入主东宫成为太子正妻。”
“是啊,一眨眼就连方儿都要成家了,想当初她还是小小的一团,没想到这么快就要成为别人的新娘了,岁月催人老啊~”
季芷月面露忧色,“不过,我就是心里不安稳,总怕这孩子会像我一样,栗嬷嬷你是知道的,这些年我是怎么才熬过来的,这君侯正妻尚且如此难做,更何况是成为东宫的女主人,这看似风光的背后都是满目疮痍啊。”
“我也是撞到头破血流才明白这些,原来这世上的每一次幸运都要偿还上百倍的欢愉,代价之大,我总怕她承担不起。”
“其实不并不想方儿还去走我的老路,但是…”
季芷月又拿起手中的针线,嘴角噙着一抹苦笑,“方儿她恐怕不会听我的,那孩子虽然长得像我,但是那好强的性子却像极了她父亲,其实这些年就连她都嫌弃我懦弱无能,这些我都知道…”
季芷月说的伤怀,栗嬷嬷心里更不好受,但是也只能勉强着自己撑起一抹笑意安慰她,“大妃您千万不要妄自菲薄,公主她年纪还小,有些事她不懂,更不知道您的苦衷,其实…其实您都是为了他们才受了这么多的委屈,您才是心里最苦的人。”
栗嬷嬷哽咽着,苍老的眼睛里尽是悲伤,她是真的心疼大妃的不容易,这些年她们大妃过的太苦了,丈夫不爱她,儿女又不理解她,后宫的夫人们欺辱她,整个后庭花团锦簇,可对她而言却没有半点温度,她曾善待所有人,但这世间却不曾回以余温。
季芷月放下针线用手揉揉自己眼睛,眼前模糊的视线让她看不清布料上的绣纹,惊慌一瞬转而释然,或许这次真是自己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了…
“大妃,您是不是眼睛又不舒服了,老奴给您热敷一下。”
栗嬷嬷说着就要起身,可是被季芷月拉住了,“栗嬷嬷,没事的,这都是老毛病了,不碍事,哦对了,君侯这两日咳嗽的旧疾又犯了,您去看看膳房里有没有新鲜的秋梨,等会儿我亲自给他熬一炉秋梨银耳羹,您给他送去。”
栗嬷嬷面色为难的说:“可是君侯除了在议政殿就是去嘉瑜殿,您还要给君侯送吗?”
季芷月闻言拿着针线的手一顿,转而笑了笑,“是那位新夫人啊,听说那位新夫人长相酷似当年的韶华夫人。”
栗嬷嬷想起那个惊鸿一瞥的佳人,应声道:“确实很是相像,这位新夫人不仅相貌相似,而且就连身姿都让人难分彼此,甚至有一瞬我竟觉得她就是韶华夫人。”
季芷月目光微闪,轻扯嘴角,“这样也好,君侯一定很开心吧。”
“毕竟韶华是他心头的朱砂痣,是这世上他唯一记挂的人,如今得偿所愿定然开心。”
“大妃,您千万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划算,现在大公子已经参与朝政了,公主又要成为太子妃,您的好日子还在后面呢,咱们这么多年不都过来了,一切都要放宽心啊~”
季芷月无奈的笑了笑,“嬷嬷您还当我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爱争风吃醋,这么多年我早想清楚了,强扭的瓜不甜,那些虚无缥缈的情情爱爱,我已经尽数放下了,以前听起来痛彻心扉的话,如今却掀不起半点波澜,你放心吧,孩子们还需要我,任何事都不会让我倒下的。”
栗嬷嬷其实很想再说说关于那位新夫人的事,只是见季芷月一脸疲倦的样子不忍再让这些事困扰她,毕竟只要是关于那位韶华夫人的事就像一把利刃将她伤的体无完肤。
韶华,你真的又回来了吗?
…
嘉瑜殿
“这么说,君侯曾经有一位深爱入骨的夫人,只不过天妒红颜一尸两命。”
小桃可没想到自家夫人这么勇,这么明目张胆的议论君侯的私事,“夫人,您小声点,这些话可不能让君侯知道,在这深宫中韶华夫人已是禁忌,上至各宫夫人下至宫中下人没有人敢编排这位韶华夫人。夫人您还是小心些,虽然您现在正值盛宠但也不能大意。”
小桃一脸郑重,就差将担忧写在脸上了,引得燕姝笑的花枝乱颤,“小桃啊,你怎么这么可爱,一点儿都不禁逗,这些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说说又怎么了,君侯难不成还能听到不成。”
玉指芊芊端起杯盏,莹白的玉盏在美人柔荑的映衬下相得益彰,翘起的兰花指像极了花丝缠绕萼瓣,小桃痴迷的看着美人出神,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美得毫无瑕疵、美得惊心动魄的人。
燕姝凤眼一挑顿时风情万种,“小桃,我和那韶华夫人相比谁更美?”
小桃被这突如其来的媚眼激的心头一颤,天啊!试问这样的美人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