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兰发誓这辈子所有的脸都在这两天丢完了,迎上刀疤师父揶揄的眼神荆兰索性也不挣扎了,反正在这老疯子面前自己也没什么尊严可谈。
“你,你看什么!没见过肚子打鼓的?”
刀疤师父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是没见过这么能吃的。”
“喂!老疯子你讲点理好么,我不就昨天吃了你两个饼子吗…”
“咕噜咕噜”
一阵奇妙的旋律又十分妥帖的回应了荆兰,
“哎~ 你倒是接着硬气啊,你硬气的过肚子吗?”刀疤师父眉峰一挑似笑非笑的说道。
“你!…”
“行了,别嘴硬了,喏,拿着。”
刀疤师父虽然嘴上奚落着一身狼狈的荆兰,但还是递过一个纸包。
荆兰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看天看地就是不看老人手里的纸包,这副欲盖弥彰别别扭扭的样子也不知道是随了谁,老人心里冷笑一声,那老家伙没皮没脸,想不到小崽子还是个好面子的。
“吃不吃,不吃我扔了!”
“吃!”
说时迟那时快,荆兰才也顾不得什么面子里子的,一把就把刀疤师父的纸包给抢过来了,气哼哼的说道:“哪有你这样的,给人的东西还往回收的!”
“给我就是我的了!”
说着就打开纸包,果不其然两个和昨夜一模一样的饼子就这样香喷喷的躺在他的手心,只不过一股温热的暖流瞬间就顺着手心传遍了全身,一早的疲乏好像都顺着这股暖流而消散。
嗯?这饼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吃,荆兰三口两口半个饼子就下肚了,一边吃着嘴里还含糊不清的嘟囔着,“这禁军大营的厨子难道比起酒楼里的还好?”
刀疤师父闻言心里倒是妥帖了许多,这小崽子总算说了句自己爱听的,哼笑了声,“你这小子嘴还挺刁,你听没听过这么句话,饿了吃糠甜如蜜饱了吃蜜蜜不甜,到了这有的吃就不错了,不是跟你说过了以前的事都要忘记,你现在只是荆兰,一个随时都能挨罚的新兵蛋子。”
荆兰张了张嘴到底没有反驳出什么,因为他知道老疯子说的都是对的,他要是想在军中闯荡出一片天地就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浑浑噩噩,想起那人在自己临行前骂的那些恶言恶语:
“荆兰你就是个讨债鬼!整天到晚不是闯祸就是闯祸,哪一次不是老子给你收拾的!”
“就你这样的还想从军?别做梦了!等到了军营可没人再给你擦屁股!”
“要是哪天你犯了错连累的可是整个镇国公府!”
“就你祖父教你那三拳两脚还想去禁军营里丢人现眼去!”
“别仗着余钟宠着你,你别忘了,不管他以前如何,他都是镇国公府的奴才!这个家永远都是我说了算!”
“要是你现在认错,就还是我镇国公府的小公爷,要是你今日离开这个家来日是生是死我都不会管你! ”
“……”
那一句句伤人的话就像一把把利刃扎的他血肉模糊,疼吗?好像已经麻木了,明明是这世上最亲近的人却待自己如同仇敌,想想他荆兰的命真是‘不错’,亲爹自对己百般厌弃,余叔不过就是待自己好他都要嫉恨,偌大的镇国公府竟没自己的立足之地,亲爹亲娘还没有这老疯子待自己好,他荆兰真是活成了个笑话。
刀疤师父点了一袋烟,朦胧的烟雾像是清晨的云霞,不同于普通烟草的辛辣,刀疤师父的烟气凌冽却不呛人,层次分明又掺杂了几分薄荷的清凉,像极了山涧里氤氲着水汽的清冷花香。
看着小崽子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脸‘如丧考妣’的样子,连饼子都哄不好的那种,啧啧,那老家伙也没告诉自己这臭小子这么娇气啊,咋还自己把自己给吃哭了呢?
真是矫情!这样看来,下次和那老家伙见面还要再敲他几笔多要点买酒钱,要不然真是太亏了!
“喂喂!你小子不会到现在还挑三拣四的吧,我跟你说要不是我昨天多留了两个饼子,你就等着喝西北风吧!哼!”
老头这一声暴怒倒是把荆兰的那点伤感给搅和没了,睨了一眼蹲那喷云吐雾的怪老头,狠狠的咬了一大口饼子,没好气的也蹲到他身边,“你当我傻啊,这饼子分明是现做的,你这老头真是个怪人,人家都恨不得被人记住恩情,不是有这么句话么,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你倒好,到手的恩情还要用那张嘴给堵上,生怕人家记着你的好。”
哪料老人嗤笑一声,“你还真认为让你记着是多好的事一样,就你这样一个沾火就着的性子备不住哪天还得连累我老头子呢。”
荆兰一边恶狠狠地嚼着饼子,气不忿的翻了个白眼,“老疯子你这张嘴真是不讨喜,听我一句劝出去千万别去权臣贵胄出入的地方。”
刀疤老人眉峰一挑,“怎么着,他们去得我就去不得?”
荆兰刚咽下一口咸香的饼子,冷哼了声,“我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