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未央,东街夜市却依旧热闹非凡,奢华的宝马香车行在当街十分惹眼,朱红色的纱幔随着微风浮动宛若红色的水流,缀挂在车顶四角的錾金铃铛摇晃着‘叮铃’作响,枣红色宝马在月色下宛若上好的绸缎。
马车周围还有五六个侍卫装扮腰带佩剑的魁梧男子分别骑着高头大马成鼎角状守护着中间的香车。
马车穿行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惹得行人纷纷侧目,层层叠叠的帐幔遮挡住人们好奇的视线,唯有丝丝缕缕的欢笑声透过帐幔隐约传来。
“小没良心的,你哥都让人灌酒了,你还笑得出来!”兕寒看着幸灾乐祸笑作一团的小公主,没好气的捏捏她软乎乎的小脸,惹得小姑娘挣扎着躲闪。
阿好见他吃瘪脸上尽是恼羞成怒的气愤,非但不害怕反而笑的更欢。
兕寒被她看得心烦索性闭目养神,眼不见心不烦,没人比他更了解这疯丫头得寸进尺的性子,越是在意她就越得寸进尺。
阿好见他闭着眼一动不动跟入定一样,大眼转了转,蹭蹭几下就挪到兕寒的身侧,恶作剧般的用手试探着戳戳他有力的臂膀,随后一点一点的向上延伸,嘴上还念念有词。
“怎么没动静,难道真喝醉了?不会吧,我阿兄的酒量何时这般小了。”
说着又用手捏捏他坨红脸颊,不得不说他玉面阎罗的称号真不是浪得虚名,常年征战沙场只带给他异于常人的硬朗,成熟沉稳的气质,还有那历经血汗洗礼的锐利。
就像一柄绝世好剑嗜血杀戮才是浇灌他最好的养料,他生来就是为战场而来,亦如兕寒。
这张脸也不知道怎么保养的,成天风霜雪雨摧残着非但没变丑反而更加俊朗神武了,难怪今天那些贵族小姐都喜欢偷偷盯着他看,阿好又拨弄一下那如鸦羽般漆黑浓密的眼睫,一个大男人睫毛比她都长,想不到他还有当狐狸精的潜质。
阿好一边在他脸上作怪一边在心里腹诽着,不知不觉间竟然把心里话给嘀咕出来了。
“噗嗤”
下一瞬柔软像棉花一样的小手就被炙热的大掌包裹其中。
阿好愣愣抬头,便对上兕寒那双漆黑澄澈却满含笑意的狼目,“哦?我倒不知原来在阿好心里我竟是这般模样。嗯?”
阿好反应过来自己将心里话给说出来了,黑曜石般的眼睛瞪得溜圆,挣扎着要抽回自己的手,谁料那点力气在兕寒那根本不够看,阿好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嘟囔了句,“狐狸精。”
兕寒非但没有生气,清冷面容上反倒生出几分发自真心的愉悦,“这世上也不是是个人都能当狐狸精的,我就当做妹妹对我的赞赏了,怎么样?”
兕寒剑眉一挑,嘴角挂着一抹邪魅的笑,昏暗的车厢中看不分明,但是却能清晰地感觉到他鼓动的胸腔中所流露出的喜悦。
阿好皱着眉歪歪头,用那只尚且自由的手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不对啊,没发烧啊,没发烧怎么就说胡话了呢?”
兕寒气极反笑,一把就将没什么重量的阿好抱到了怀中。
阿好还未来及惊呼一声,就感觉一种突如其来的失重,自己就像一片羽毛般飘进了他宽厚的胸膛前,因着他喝了不少的酒,浓郁的酒香混着青木香让人沉醉。
炙热的胸膛为她驱散夜里大片的寒风,侧耳倾听他强大有力的心跳,如同温暖可靠的港湾让人莫名的安心。
“不对,你绝对有事瞒着我,宴会开始前你还摆着一副人家欠你钱的臭脸,等到我中途再回来你就变了一副嘴脸。”
“老实交代,我离开以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兕寒借着月光看着怀中女孩灿若繁星的眼睛,眉峰一挑,小看这丫头了,这么快就能察觉出端倪。
随即轻哼一声,“小丫头最近胆子渐长,我还未审你出去见了谁,你到先审问起我来了。”
“我,我还能见了谁,不就是带着阿奴雍幸在王宫里转了转吗?”
阿好撇撇嘴,心里一个劲的骂兕寒老奸巨猾。
“哦?真的?”
“那这是什么?”
兕寒将拳头伸到阿好眼前,一打开就见红玉剑穗在眼前摇曳。
阿好都服了他了,她都不知道这剑穗是怎么到他手里的,明明自己已经藏好了。
阿好一把就要上前抢过来,可谁料兕寒就像能预知她的动作一般,‘刷’的一下就被他收入掌心。
末了还不忘低头朝她挑衅一笑。
阿好气的牙痒痒的,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阿兄,这剑穗是怎么到你手里的,不应当解释一下吗?”
兕寒可不给她祸水东引的机会,屈指在她的脑门上轻敲一下,“别打马虎眼,老实交代,这东西哪来的?”
阿好张张嘴,看着这个翻脸比翻书还快的男人,心里一阵无力,挣扎的神色只在脸上停留片刻,就听那座冰山又幽幽开口:“不要妄图骗我,主动交代和让别人说出